肯定的語氣。
所謂知子莫若父,謝尚雖和兒子分開半年, 但過去幾日朝夕相,已足夠謝尚兒子的脾,一眼看清狀況。
謝看謝尚也是一紅底金滿繡麒麟袍不免睜大了眼睛——今天的爹也這樣好看!
紅棗看到謝尚進來不免稀奇:“怎麼回來這麼早?”
沒和同僚多說兩句話?
然后又提醒兒子:“兒,爹!”
謝叉著小手笑:“爹!”
“哎!”謝尚從顯榮服侍更的空檔里出一只手來兒子的小臉蛋,一邊答應紅棗道:“還不是擔心這個小家伙!”
看早起紅棗那樣擔心,他能不跟著擔心?
換穿上家常皮袍,謝尚手來接兒子:“兒來,給你娘換裳!”
……
午飯后,謝尚和紅棗道:“你帶兒在家歇晌,我去街面上瞧瞧!”
明年紅棗過二十歲,后年他爹和岳父過五十整壽都得有像樣禮,而過去半年他都沒在京,先幾個相掌柜都有捎話來,倒是今兒得閑可以過去瞧瞧。
其實昨兒也得閑能瞧。但昨兒是節前,鋪子里人多,掌柜的忙,他去了不得清靜說話,不如今天過節好!
紅棗知道現正是城里各鋪子備戰年節大市,一年里貨源最充足的時候,聞言也不攔阻,只囑咐道:“早些回來!”
天的,又似要下雪的樣子。
謝尚點頭:“放心!”
紅棗接過謝尚懷抱里的兒子,告訴道:“兒跟爹再見!”
謝舉起左手,小拳頭一張一合跟謝尚表示再見。
謝尚見狀心都要化了,抬手兒子的小腦袋承諾道:“乖乖睡覺,等你醒了,爹就回來了!”
……
紅棗以為謝尚出門會買些珠寶皮裘等貴重品回來,誰知謝尚家來時除了珠寶皮裘竟然又拉了一車米。
“怎麼又買米!”紅棗著實詫異。
前幾天謝尚從陜西拉回來的一船三百石米因為沒地擺放,等不及留待臘月做年禮便直接碼頭轉運送去山東和雉水城。
其中給謝子安三十石、老太爺、大老爺、合水云家和謝家村祠堂每十石、謝奕六石、李滿囤六石、謝子平、謝子、謝子俊三房人和謝家小十二房人一房三石,再還有謝福三石、謝又春、謝重華、張乙、陸虎、曉喜等人各兩石——總之半船一百五十石米連家門都沒進就轉走了。
下剩一百五十石米中又趕冬節前添進節禮,其中與云意、周文芳、元維、孟輝、祝英、馬文等各六石,云敏、文明山、艾正等各三石、再還有翰林院同年一人一石以及家中上下人等兩石、一石、五斗、三斗不等。
最后實際庫自留的就只三十石米,黑米、紅米、小米各十石。
饒是這樣十只留一,家里庫房依舊堆了三千斤陜西米,足夠紅棗、謝尚、謝一家三口吃十年。
當然米不耐存,頂多吃到明年五月,紅棗便會將沒吃完的拿出來散人,另碾稻谷自吃。
謝尚滿面春風地告訴道:“這是南方來的貢米,聽說比陜西的米還好。我就買了些家來嘗嘗!”
全國各地都產貢米,今兒他得的卻是貢米里的尖兒。
運氣不要太好!
“買了多?”紅棗關心問道。
再來個三百石,可有些吃不消。
“貢米哪可能多?”謝尚驕傲:“統共就這一車,還是趙家家鋪子的徐掌柜托人給我勻的!”
不是先前的,絕無可能有!
聽說只一車,紅棗放了心,轉又問道:“你去買家了?”
“這不是爹要過大壽嗎?”謝尚解釋道:“我尋思著尋套紫檀或者黃花梨做壽禮!”
“尋到了嗎?”紅棗關心問道。
“尋到了!”
談及今天的收獲,謝尚不是一般的開心,告訴道:“明年陛下五十萬壽,京里人人都要置辦億萬壽節禮,四海商人來朝的便特別多。”
“今兒僅黃花梨的木料,我就得了兩套,再還有三套紫檀。”
紅棗驚呆了:“這麼多!”
“是啊!”謝尚得瑟:“這就適逢其會!想再有這樣的機會,怕是要再等十年了!”
紅棗本想提醒謝尚小心史臺參奏,聞言便咽下邊的話——買都買了。難得謝尚這般高興,又何必潑謝尚冷水?
“爹升藩臺至今,”謝尚興致地告訴紅棗道:“我也沒送過什麼像樣禮。所以兩套黃花梨,我準備都給爹,一套擺客堂待客,一套擺書房。”
紅棗認同:“對!”
謝尚一個從六品都擺上黃花梨,公公一方二品大員,至今客堂還只擺著普通紅酸枝,說不過去。
“三套紫檀,”謝尚接著道:“一套岳父做壽,另兩套給太爺爺和爺爺明年做壽禮!”
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太爺爺、爺爺年歲大了,給他們的禮都宜早不宜遲。
紅棗沒想到謝尚會給爹一套紫檀,在婆還沒有的況下。心里多有些意外。不過紅棗并沒有拒絕——爹現雖不懂欣賞,但不懂欣賞怕啥。
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比如兩年前進京不也是鬧不清緬甸紅酸枝和普通酸枝嗎?
現還不是一樣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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