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楚已經懶得回答這種問題。
“要不是木蘭芳尊已經是個死鬼,我真的會以為你就是他!”蕭憐沒心沒肺地摟著他的脖子,在水中打轉。
周圍的水突然有點涼。
“那若是他還沒死呢?”
“沒死也是胡子一大把、皮鶴發的老不死的了唄。”
水面結起一層薄薄的冰!
“……,何以見得?”
“百戰城主勝秋聲是兩三百年前的人了,年時娶妻生子,他兒子就算有鮫人統,如今若是活著,至也快該三百歲了……吧……”蕭憐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忽然自己打住了。
勝秋聲?
勝楚?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會真的跟木蘭芳尊是親戚吧?”
“不是。”周圍有殺氣。
“不是?不是才怪!你們都姓勝,難道他是你爹?是你爺爺?還是你太爺爺?”
“蕭憐!”
撲通!
蕭憐被人一下子撲水下,一直從湖面推到湖底,撞在湖底的沙上,那只不著調的小兒被堵得嚴嚴實實,只剩下雙手雙腳漫無目的地瞎撲騰。
一襲紅的五龍袍飄飄搖搖,從水下漂了上去。
一隊商旅從湖邊路過,隊伍中的年的孩子看到了妖魔湖中五六的星星點點,尖聲道:“快看,湖裏有寶貝!”說著就要往湖邊跑。
“不能去!”孩子被有經驗的老人一把拉了回來,“那是妖魔湖,靠近了會死人的!”
一個騎在馬上的中年人坐得高,看得遠,“看,湖裏該是已經有人遇害了,裳都飄上來了。”
“哎呀,紅裳啊,真是可惜了,說不定是個被嫁給無賴的新娘子投湖自盡了。”
衆人一聲嘆息。
水下,勝楚的聽力如妖魔般敏銳,雙眼唰地睜開,那湖面上驟然間飛速地凝厚厚的一層冰。
本來還想在附近紮營的一行人,親眼見到炎炎夏日中湖面瞬間結冰,嚇得尖著策馬狂奔逃了。
最後一線翻車的希都被嚇跑了!
蕭憐仰著頭頂厚厚的冰層,絕了,現在連喊救命的能力都被剝奪了,連氣都要靠這個妖怪渡氣,再不從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此時,對于勝楚來說,水下就是他的世界,冰層之下,就是他的天下,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他的這頓饕餮盛宴。
他張開手臂,放了蕭憐,肆意漂浮在水中,看著驚慌失措地想要逃走,可剛剛手忙腳地逃了沒多遠,就又被他隨意游一下就追上去,抓了回來,過的小臉,渡氣給,然後故意再放逃走,之後就在後不遠跟著。
湖底深,周圍泛著熒的五六的魚群,被他們驚得讓開一條路,之後又聚攏在一起,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奇怪的生玩著抓與逃的追逐游戲。
蕭憐沒頭蒼蠅一樣撞,闖進了一水草深,被水草纏住了右腳,越扯就越是,逃也逃不掉了,氣也快用完了,只好可憐地等著勝楚追上自己。
可等回頭看去,哪裏還有什麽人影,全是飄飄的水母和游來游去的魚。
他人呢?
有些著急,不小心張開了,便冒出一串氣泡,可右腳上那一叢水草無論怎麽扯都扯不斷,越是著急就越是慌。
眼看氣息就要用盡了,腰間被人從後面悄然抱住,便迫不及待地扭頭去尋了他的,想要渡點氣兒。
可勝楚偏偏向後躲了躲,看著壞壞地笑。
蕭憐怒了,手捧了他的頭,主沖了上去猛啃!
分不清是在渡氣,還是一個綿長多的吻,勝楚牽下的手,將擁懷中,隨手扯開了裹著的腰封。
有那麽一瞬間,蕭憐覺得從了就從了吧,反正孩子都有了,又不是第一次,可一想到他那麽殘暴,就打起退堂鼓了,又想要推開他。
這一次,只是輕輕一推,勝楚就漂開了,懸浮在不遠,欣賞般的看著笑。
蕭憐瞪眼睛,想罵他欺負人還笑得這麽開心,卻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右手和右腳被勝楚用水草給綁在了一起。
王八蛋啊!
“憐憐,還跑嗎?”
水中響起勝楚的聲音,他居然可以不開口就能說話!
他特麽居然還能說話!
他還假裝他不能說話!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勝楚不慌不忙繞著游了兩圈,在背後停了下來,撥開在水中漂的長發,在頸上輕輕咬了一下,一個沉沉的聲音在水中響起,“鮫人天鐘,從一而終,生死相隨,永世不改。憐憐,答應我,莫要負了我。”
蕭憐心中一,他不是在命令,也不是在威脅,而是……,而是在懇求……
勝楚,你在擔心什麽呢?
這世上再沒誰比你更好看、更的了。
我見過你,別的男人就再也不得眼了,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回頭去看他,撞上他的眼睛,在水中,那雙眼睛那樣清澈見底,裏面裝了滿滿的,全是意,全是,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移開視線。
在水中漂轉,用尚能活的另一只手臂攬了他的脖頸,輕輕點點頭,接著在他的眼睛上一吻。
水中,兩人的裳一件一件離開,漂向上面厚厚的冰層。
周圍的魚兒不敢靠近,卻好奇地縈繞著。
深深的水草之中,相互糾纏的兩個人地糾葛在一。
蕭憐上曾經被打開花的地方,如今經過蘭陵泉的滋養,修複地完無瑕,蛋清兒一般的質,勝楚的手就那裏反複逡巡,久久都舍不得離開。
當意料中的疼痛撕裂般襲來,蕭憐尚能活的那只手便在勝楚的背上抓了幾道深深的痕,那些珠隨著湖水緩緩漂散開去。
不知是因為在水中,還是勝楚極度小心,又或者是的原因,疼痛之下,有種蠢蠢,希這一切永遠不要停下來。
拴著手和腳的水草被攔腰掐斷,他帶著向上浮去。
頭頂上的冰層被一掌擊開,兩顆頭猛地從水中出來,蕭憐驟然遭逢清新的空氣,大口大口的息,右側的手腕和腳踝還被水草捆在一起,子卻被不由分說以這種香豔的姿勢被翻過去,趴在了厚厚的冰層上。
周轟地散出了炎火,那火接著便被勝楚淡藍的冰霧攏了起來。
他伏在的背上,親吻上的那些細的疤痕,疤痕之下,有種約的如刺青般的淡淡花紋若若現。
他冰涼的手指在那些花紋上掠過,“這是什麽?”
“什麽?”
“你背上的花紋。”
“我不知道啊……”
他不再問,張開雙臂將從背後抱在懷中,想更深地擁有。
啊!
一個縱,便換來一聲慘,于是勝楚又只好重新小心翼翼。
“憐憐,你真好。”
他不止一次地這樣說,可蕭憐始終不明白,到底怎麽就好了?真的沒辦法配合他,稍有不慎就疼得出聲,不是矯,是真的很疼。
要不是被他得走投無路,要不是他那可憐地一句話惹得心疼,真的寧死也不會答應他。
真的……很疼……!
“這就是你說的霄雲之極?你這個騙子!”
“不是,還早。”
“什麽……”
咕嚕嚕嚕……,好多泡泡……
又被拖了湖底。
無比綿長。
無比纏綿。
前所未有的神魂顛倒。
無比後悔、無比疼的一天一夜!
蕭憐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才被勝楚橫抱著,悄然主東宮,換下那個替的!
然後勝楚剛將人放下,就被蕭憐用無數只枕頭給打了出去!
等他無可奈何地笑著走了,秦月明三跳兩跳蹦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個枕頭,麻利地閃過,一頭鑽上床。
“憐,快給我講講,國師大人是怎麽把你禍害這樣的!”
又是一枕頭,一堆枕頭!
“別跟我提他!他就不是人!他就是個變態!不但變態!還變異!”
“哎呀,到底怎麽變態啊,來講講啊,大家分一下,研究一下啊!”秦月明八卦的神已經沖破天際,不依不饒。
“還能怎麽樣,老子嫌疼!老子不起!你以為像你,每天晚上熱火朝天地往周姚房裏鑽,那嗓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秦月明趕給腰按,“哎呀,我的爺,第一次是有點疼,但是不至于這樣吧,你怎麽說也是刀山火海裏走過千百遭的人,而且又不是第一次,怎麽還會在乎這點兒疼?”
“我特麽怎麽知道為什麽!老子就是疼!”
“啊!我知道了!”秦月明恍然大悟。
“你又知道什麽!”
“憐,估計變異的不止是國師一個啊,你也異于常人啊!”
“你什麽意思!”蕭憐怒吼。
秦月明滿臉壞笑,拍了拍蕭憐的腰,“有的人大活不好,有的人量窄難容人!你們兩個都需要好好地修行一番啊!”
笑哈哈地從床上跳下去,發現了一個驚天一般,樂顛顛地去找周姚修行去了。
床上,蕭憐一只龍蝦,痛苦地閉上眼睛,勝楚,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上你的當!
不要說裝可憐,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讓你得逞!
——
第二日,第三日,此後的整整七日,蕭憐都沒去上朝。
就說屁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在冊封大典上一通折騰,加上騎馬繞城三圈,傷口全崩了,于是還得繼續趴著。
這樣一來,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如此皇上家的九個皇子,就全都趴在府裏歇著了。
而勝楚這七天裏,不管是白天從東宮的大門進,還是半夜從牆頭進,都近不了蕭憐的寢宮半步。
的門口被安置了一百多個花郎,腰間挎著刀,誓死保衛太子殿下。
再饞的國師也是有尊嚴的,被攔了兩次,自然就不會再闖。
于是秦月明很快就被紫龍拎進了墮天塔。
立在空的黑曜石大廳中,手足無措。
勝楚坐在國師的寶座上,沉沉地著。
“可好些了?本座送去的那些藥,可用了?”
“回國師大人,殿下至今還下不了床……呢……,您那些藥是治外傷的,殿下……,是傷……!”
“傷?本座今晚要見到,你去安排。”
“不行啊!國師!”秦月明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爺會弄死我的!”
“你若不應,現在就死!”
秦月明扁著要嚇哭了,好像還是國師的威比較可怕一點。
勝楚將手在寶座的扶手上一按,沉聲道:“還有,本座問你,這件事,為何會如此痛苦?”
秦月明:“……,個……”國師你真的確定要問嗎?
“說!”
“國師,關于人,個……”秦月明兩眼一閉,老臉一抹,為了自家爺的終幸福,豁出去了,“關于跟人個什麽,這件事是這樣的……”
……
晚上,秦月明手裏端著一大摞折子,後跟著一位披鬥篷,頭戴兜帽的高大男子,來到蕭憐的寢殿門口。
守門的花郎橫刀一攔,“殿下有命,除了娘娘一個人,誰都不見。”
秦月明把手裏的東西往後那人懷中一塞,兩腰一掐,“秋獵的大隊開拔在即,皇上命這位公公送了好大一堆折子來與殿下,都是殿下需要幫皇上參詳的大事,若是有所耽擱,你們承擔得起嗎?”
花郎本就年紀不大,被這樣一唬,就有點怯了,秦月明將那孩子一推,“愚忠就是害主!還不讓開!”
說著恭敬回,對後戴著帽子的人道:“楚公公,裏面請。”
後端著折子的人,手中一狠,咔嚓,一本折子當場折了。
秦月明趕推推搡搡,拉著那人混進去了。
蕭憐的寢宮很深,秦月明跟著勝楚沒走幾步,就覺得此時若是再不撤,待會兒這倆人打起來,自己就第一個炮灰,于是腳底抹油往後退,到了門口輕呼了一聲,“楚公公,您小心伺候著殿下,我有事先走了。”
說著掩口笑嘻嘻地跑了。
勝楚等關了殿門,將手裏的折子往旁邊一扔,掀了頭上的兜帽,便向裏面走去。
寢宮深,蕭憐正仰面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翹著二郎,將掛在項上那只裝著鮫珠的金花球舉到眼前把玩。
勝楚便遠遠地停了腳步,立在紗帳的影中,靜靜地看著。
蕭憐手中轉著花球,裏面的鮫珠就跟著轉,兩眼看著鮫珠,神思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看著看著,面上不知不覺得綻開了甜滋滋地笑容,將那花球放到邊,吧唧,親了一口,之後繼續舉在眼前端詳,看著看著,又咯咯地樂。
樂了一會兒,臉一變,又把花球一扔,那花球反正拴在鏈子上,掛在脖子上,也就滾到枕邊不了。
蕭憐扔了花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回手又把它給抓了回來,看了看,直接塞進寢裏去了,然後在被子裏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準備睡覺。
勝楚將一連串的舉都看在眼中,立在影中淺淺一笑,見并不是在真的生自己的氣,便不想再打擾,剛轉離開,卻聽見後蕭憐一聲吼,“勝楚,你給我滾出來!”
“殿下居然能聽得見我來了?果然有所長進。”
他一面走向,一面褪去上的黑鬥篷,蕭憐眼前便是一亮。
他今日居然頭戴了一只純白的羊脂玉頭冠,穿了一襲深深的午夜藍袍,領口和袖口繡著銀白的雷雲紋,了平日裏的肅殺凜冽,平添了許多溫潤如玉的風采。
怎麽不穿黑袍了呢?
蕭憐心裏犯嘀咕。
轉了?
“想藏得悄無聲息,換裳沒用,先把你上那賤兮兮的毒花味兒去了。”
勝楚也不用請,就大方坐在了床邊,“我上毒花的味道,不是殿下最喜歡的?”
蕭憐白了他一眼,“花癡!誰讓你進來的!”
“殿下若是不準我來,只怕這會兒,外面的花郎已經殺到了。”勝楚抓過的右手,放在掌心。
“那些孩子又打不過你。”
“殿下的人,我怎會手。”他說著,仔細挲著掌心那只小手,手指在手腕上那一圈還沒消退的青紫痕跡上,聲問:“可還疼?”
蕭憐立刻變了臉,把手要往回,結果了幾下都沒功,索虎著臉道:“綁你試試?”
勝楚滿臉都是笑,“好啊!”
這一聲,換來噼裏啪啦一頓打。
勝楚懶懶地抱著,由著打,等到打夠了,才將額頭抵在蕭憐的頭頂,“打得真疼,這一生,我都是憐憐的手下敗將了。”
蕭憐被他哄得舒坦,子了下來,可裏卻還發狠,“你又來幹什麽?說了再也不見你。”
“憐憐,巫山一別,食髓知味,意猶未盡,魂牽夢縈,若是再不來,漫漫長夜,你讓我怎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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