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屋中，卻空空，那夜的碗筷都還沒收，人卻已在天涯海角之外了。

勝楚在蕭憐坐過的椅子上坐下，對著那只空碗發呆，如此日升日落，便是一整天。

弄塵送吃的進來時，見他仿佛凝固了一般，一不，就有些心焦，“尊上，您這樣看著，就算把那只碗看灰也沒用，不如快些養好，去救回來。”

勝楚的眼眸這才微微了，“我在想，若是當日沒有那樣迫，一切隨著的心意，時時刻刻守在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阻攔出面去殺溫庭別，的確是藏了私心，我怕被人發現神皇的天命，我想將據為己有，只與一生一世一雙人，兩兩相對，卻忘了心中還有個朔方，還是個皇帝。”

他拾起那雙筷子，手指小心拂過，“我做皇帝時，可以隨而為，什麽都不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皇位想奪就奪，不想要了棄如敝履，可不能，心中還惦記著親族和子民的安危。

”即便那些人本與并沒什麽真正的關系，可卻并不願看到他們因而亡國之奴。弄塵，既然是我扶著登上了皇位，就該幫守住的江山，再親手將接回來，將一個盛世還，對不對？“

弄塵聽不懂勝楚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能順著他的話應道：”對啊，所謂夫唱婦隨，反過來也是一樣。“

勝楚放下那雙筷子，”好，替我傳書憫生，就說，要一千朵最好的幽曇。“

”什麽！尊上！不可以！您好不容易擺了那些毒花！“

”按我說的去做！沒有比這更快的辦法。“

”是，尊上。“

……

半個月後，竹林外響起一陣車馬聲，那馬車停在遠離小屋的地方，怕擾到裏面的人，便不再前行。

車上，下來一人，略顯清瘦，一青便裝，繡著同的暗紋，極盡低調奢華。

他來到小屋前，恭敬掀了袍跪下，”憫生，叩見尊上。“

裏面傳出勝楚的聲音，”參商帝君竟然親自駕臨了，進來吧。“

憫生起，推門，室昏暗，看不清勝楚人在何。

”尊上要的幽曇，憫生帶來了，一千朵，地獄谷最好的。“

勝楚從簾後走出，看著站在他面前，幾乎與他一樣高的憫生，”憫生上一次立在我面前時，還是個孩子，這麽多年，竟然不知，已經長得這樣高。近來可好？“

”尊上萬裏江山相贈，憫生再無所求，自是極好。“

勝楚深深看了他一眼，”赤日堂的人，是你派來的？“

憫生也不否認，”正是。“

”為何突然棄了溫庭別？“

憫生恭敬微微欠，”聖朝至尊之位，他本就不配。憫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分之事，將原本屬于尊上的，還回來，算是聊表江山相贈的激之。“

他說著，眼稍加閃，”只是沒想到，阿蓮會出意外。“

勝楚一幽深，與他錯肩而立，向窗外，”憫生啊，你真的沒想到？你以為我不知道，一直在你後，為你籌謀的東煌國師，是誰？“

”湘九齡已不知所蹤。“憫生在勝楚面前，知道一切無所遁形，也從不瞞，”尊上，本就不是為我所用之人，所有行，都是指向尊上您而已。“

”海皇座下的人，在璃這種小地方，到底所為何來？“

”尊上，已經在璃許多年了，據我所知，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對您殺而不滅。“

”殺而不滅？“

憫生謙和一笑，仿佛在與他說些家長裏短，緩緩道：”沒錯，誅心。“

勝楚轉看他，笑得卻濃烈妖豔，”那要多謝海皇陛下，還念及脈親，這麽多年費盡心機，只是想毀了我，卻未殺手。“

憫生道：”殺而不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海皇要看您如何對一個人族子心，再為尋到長生之道。“他走近勝楚一步，”因為，據我所知，海皇邊，剛好也有一個人族子，茍延殘三百年，求長生而不得，盡苦楚，人稱雪夫人。“

勝楚于幽暗中凝視憫生的雙眼，”你與我說這麽多，為什麽？“

憫生淺笑，”因為，你我都心系阿蓮，此生不再做第二人想。深淵海國，我無力前往，所以，你去！“

”那你呢？

“我，供你幽曇，并且承諾十年不犯西陸寸土。”

“但是呢？”勝楚太了解憫生的心，知他必有後話。

憫生笑道：“尊上果然是憫生至親之人。但是，這十年，我每年要尊上一壺海皇之，以求不老。”

勝楚笑著哼了一聲，“參商帝君的算盤打得甚是妙啊！”

憫生也笑，“尊上一定會答應，對不對？”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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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這一章6000+哈，後面不用等更啦~謝謝支持嗑藥中神魂顛倒的太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