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卻笑道：“可惜，你沒時間緩了，還有個更大的驚喜馬上就到！”

森羅萬象殿的危機剛剛解除，果然外面就有人狂奔過來，“不好了！海上！海上！海上有敵船！”

一場戰之中，神皇殿所有的高手和兵力都集中在對付奇襲的鮫人，卻不知何時，海上起了大霧，所有在燈塔上負責瞭警戒的哨兵全數被殺，等到城牆上的守衛以眼看到大霧之中約約的船帆黑影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上百艘東煌海王艦，已經駛了碧波海，一路趁著神皇殿上的混，悄無聲息地做掉了巡邏游弋的聖朝神機艦，此時，整個神皇殿，都已在海王艦隊的火炮程之。

蕭憐草草包紮了上的傷口，問弄塵，“勝楚呢？”

弄塵道：“尊上帶著小君上追擊鮫人天譴師，不知去向了！”

“調虎離山！”蕭憐恨恨道。

勝楚不在，就只能靠自己！

“調集兩側艦港全部神機艦迎敵，神皇殿所有嘯天炮上膛！”

弄塵來到蕭憐近前，“吾皇，海王艦的程比咱們的嘯天炮遠太多，百艘海王艦，只需要一次集中火力，神皇殿本沒有時間反擊。”

蕭憐的拳頭握了握，看了眼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張曼玉，正淡定地東張西。

“張曼玉！你可有辦法？”

張曼玉轉頭，向笑，“我隨便說說自己張曼玉，你就真信了啊。”

生死關頭，蕭憐沒見過這麽不著急的，“我不管你什麽，但是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張曼玉不不慢，“其實我一直沒有名字，如果你答應我，會給我一個好聽的名字，我就回答你的問題，好不好？”

蕭憐氣得哭笑不得，“你……！”沒見過這麽講價的。

張曼玉見生氣，反而更樂，“難道你不欠我一個名字嗎？”

登到高，向海上，此時即便在森羅萬象殿，也已經可以看到碧波海上黑的敵船，一直蔓延到遠的海天相接之。

憫生與敖天此番必是協同一氣，用勝楚的換來的十年和平一旦解除，他們就要聯手滅掉整個西陸！

蕭憐追了過去，“你既然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必定不是來陪我送死的，可你若是已經有竹，為何還不說出來？”

張曼玉看了看，“其實我中也沒有什麽大竹子，只是看到過你的未來，所以知道你今日不會死而已。”

“我要的是所有人都不死！”

張曼玉漫不經心，“這個可難說了。”

依然著脖子向海上張。

蕭憐：“你到底在等什麽？”

“噓，別吵，就快來了！”

這時，又有人來報，“啓稟吾皇，敵船有使者到。”

蕭憐沒心再跟那個神經兮兮的張曼玉糾纏，帶人上了海邊的城頭。

下面，一只小艇，載著東煌的使者。

“參商帝君駕親征，命本代傳口諭，蕭雲極即刻歸降，束手就縛，與本同返，神皇殿上衆人，可免一死。”

張曼玉抱著肩膀幸災樂禍，“媽呀，原來是搶親的啊！好大的陣仗！”

這一聲，似是嘆，也似是在喚蕭憐。

分明是想認親，卻看著這個比自己長得還年輕的親媽，不出，就頗有些酸味。

與蕭憐一同登上城頭的衆人，一陣沉默。

梨棠牽了牽蕭憐的袖，“娘親，不能去！”

蕭憐回後衆人，千淵沉靜道：“天命神皇，乃是聖朝的信仰。我等若是失了信仰，與行走何異？孔雀王朝，與吾皇共存亡。”

子燁了手中的劍，“空桑攜萬劍宗，誓與吾皇共存亡！與神皇殿共存亡！與聖朝共存亡！”

衆人異口同聲，一片決絕的悲壯。

蕭憐一笑，回手對一旁的兵士道：“弓箭來！”

擡手搭弓上箭，在箭頭上點出一縷炎火。

嗖的！一箭出，那使者連同小艇一起燒火團，很快在海面上消失不見了。

遠，海王艦主艦船頭上，憫生一青皇袍，臨風而立，遙著對面的神皇殿，眉宇之間神悵然，“這是本君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為何不要？”

他頹然揮了揮手，上百艘海王艦的火炮齊齊瞄準。

只需頃刻，屹立千年的神皇殿將不複存在，從此西陸聖朝一團散沙，名存實亡，東西兩陸一統，便只是唾手可得之事。

“開炮。”憫生淡淡一聲，轉不想再看。

可這一聲發令，海王艦的火炮還未來得及發，主艦的船轟然一陣劇烈搖晃！

“有敵艦！”

四下裏，都是東煌的船，敵艦在哪裏？

轟！

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主艦的船中彈！

“在前方！”

此時，神皇殿的城牆上，衆人也是一陣驚呼！

恍若神跡一般！

一支龐大的艦隊，揚著從未見過的大旗，憑空隨著一陣大霧，出現在神皇殿與東煌艦隊之間的碧波海海面上！

兩支艦隊之間，如此之近，對面人生了幾個眼睛，幾個耳朵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東煌的艦隊看清了對面的船上的敵人，一聲慘，“妖怪啊！”

對面船上，一雙眼睛如銅鈴的炮手，頭頂一對圓圓的耳朵抖了抖，甩了甩虎紋尾，嗷嗚吼了一嗓子，“老子這麽帥！哪裏像妖怪！”

雙方戰船短兵相接，東煌的戰艦雖人多勢衆，卻不住這等妖魔般的天降奇兵驚嚇式奇襲。

相貌奇特的異族，皆是半之，雙方艦船相撞，半人強行登船，展開搏！

東煌的水軍高只到人的口，被大手隨便抓起，便扔進海裏。

那兩只大手一撕，活生生的一個人便東西各半！

人迅猛如，在炮火的掩護下，如猿猴般靈活，憑借船與船之間的纜繩，飛躍而來，奪了一艦又一艦，勢不可擋！

憫生千算萬算，卻從未想過神皇殿會有如此援軍！

他匆忙在幾個鮫人武士的掩護下，棄了主艦，飛掠到後方艦上，撤兵返航！

數百艘海王艦，即便返航，也需要調轉船頭的時間，如此撤離，又憑空損失了幾十艘。

等到那些如雲的黑帆巨艦遠去，半人戰士立在被東煌扔下船只殘骸上，猛捶大，嗷嗷嘶吼囂！炫耀勝利！

神皇殿城頭上的人，雀無聲。

事已經遠超出了可想象的範疇。

蕭憐的手，在城頭的石磚上一按，對下方神機艦發令，“迎敵！”

來者是敵是友尚不可知，既然已是視死如歸，那麽來犯者，是東煌，亦或是其他什麽東西，都無所謂！

“慢著！”張曼玉看了半天熱鬧，又開口了，“他們在打旗語，何不看看說什麽？”

弄塵瞇著眼看去，“那個打旗的，看著跟旁的生得不一樣，像是個人。”

蕭憐眉頭蹙，勝楚不在邊，不可掉以輕心。

了一眼千淵，千淵始終立在後不遠，目淡漠卻堅定。

無論作何決定，他都會站在後。

蕭憐當下心安，“我不相信他們。如此虎狼之師，倘若是敵非友，神都一旦陷落，只怕會比落在東煌人手中更可怕。”

千淵淡淡道：“那旗語的意思是，休戰，各派一人，和談。”

他看了看蕭憐，“我去。”

蕭憐搖頭，“不，我去！”

千淵并不堅持，“神皇不容有失，我送你去。”

張曼玉推了推蕭憐，了眼，“去吧去吧，沒事兒的，相信我！”

蕭憐在千淵的護送下，下了神皇殿，來到海邊的沙地上。

對面的艦隊也派出一艘小船，船上有幾個高大的半人。

等到那小船停在淺灘時，蕭憐已一個人立在沙灘上靜候。

千淵遠遠地立在後，手中握月刀，只要有難，他隨時可以為一戰！

那小船上的人站起，彎下腰，竟然小心地抱起一個孩子，之後邁開大步，下了小船，蹚水而來。

他懷中是個小孩兒，生得一如梨棠小時候般玉雪可。

蕭憐晃了晃神，對那人道：“你是使者？為何帶著孩子來？”

那個生了兩只耳的巨型大漢，裏齜著獠牙，著嗓子，指著懷中的小姑娘道：“俺不是使者，才是！”

一個小姑娘！

四五歲的模樣。

生得與普通人并無二致，大概不是個人。

蕭憐眼有了幾許溫，對那孩兒道：“你是使者？”

小孩坐在人的手臂上，點點頭，脆生生道：“我爹說了，見了你，報他的名字，好使！”

“你爹爹？他什麽名字？”

“海雲上。”

海雲上！

蕭憐一陣驚喜，勝楚告訴過，海雲上和傾城被他送出去，尋找可以對抗鮫人的盟友，百年可返，可如今剛剛十年，他們就回來了！

還帶回了這些狂暴強大的人！

“你是海雲上和小三的兒？你什麽名字？”

“念念。”小姑娘脆生生答道。

“念念。”蕭憐重複著的名字。

“我娘親想念故土，就給我取名念念。”

蕭憐手，“歡迎回來！我可以抱抱你嗎？”

看著這個孩子，莫名地心湧，就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梨棠。

念念并不怕生，張開手臂躍懷中。

蕭憐許久許久懷中不曾抱過這樣香的小人兒，一旦抱到念念，就再也不想放手。

直接抱著回了神皇殿，“打開艦港，迎客！”

——

重重迷霧之中，駛出的戰船不知多，熙熙攘攘，神皇殿兩側艦港容納不下，許多巨艦就只能停泊在碧波海上。

蕭憐立在大碼頭，率衆靜候。

勝楚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後。

“我的憐憐，堪當大任啊。”他悠閑道。

蕭憐見他平安歸來，就如影子一樣，在邊，欣喜道：“你的傷怎麽樣？可有礙？”

勝楚兩眼彎彎，“沒事，倒是你的珩兒，經此一戰，今非昔比，實力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來日必將不可限量。”

他似是在與閑話家常，語氣從容平淡。

可蕭憐卻知，他父子剛剛必是與天譴師一場惡鬥，否則，他也不會這般誇贊北珩。

“你這樣安逸，該是將他們都置了？”

勝楚擡手在銀發拂過，逗著他的小孩，“剛剛經過海崖，偶遇一只逃竄的東煌船只，順手扔了慎行的人頭上去，勞煩他們代為向敖天轉達你我的謝意。”

蕭憐淺笑，挽了他的手臂，“總算都過去了。”

勝楚輕拍的手，“是剛剛開始。”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

碼頭上，一艘金碧輝煌的大船，緩緩停靠。

閘門打開時，本以為裏面會狂奔出各種“珍禽異”，至該是生了尾的黑鐵塔、長漢子才對，可令所有前來迎接盟友的人跌破眼球的是，船中走下來的，皆是長玉立，相貌出衆的青年兵士。

不遠看熱鬧的張曼玉端著下琢磨，“不是說好了半人嗎？怎麽了年天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