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啊,沒想到你還能來看我跟雅玲,我真的很高興。”
姜綰聽到“南音”二字,愣住。
是…
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停在車前,“畢竟同學一場,沒想到你還在任教。”
林教授說,“我是沒辦法,不過明年我就該退休了,對了,我還約了個學生,那個學生可是我最看好的孩子呢!啊,在鑒寶的造詣上,可不亞于當年的你。”
陸老太太皺了眉。
還沒開口問,林教授抬頭就看到姜綰了,喊,“綰綰。”
陸老太太回頭與四目相那一霎,神只在瞬間多重演變,很是復雜。
“林教授。”收回視線,笑著朝林教授走去。
林教授笑說,“孩子,就是你要找的南音教授。”
姜綰也看向陸老太太。
沒想到就這麼見到自己的“婆婆”了,還突然的。
陸老太太從保鏢手里提過馬仕包,笑了聲,聲音氣足,“你就是姜綰了?”
姜綰笑了笑,“初次見面,南音教授。”
“我已經不是教授了,不必這麼喊我。”
“那…媽?”
姜綰一聲媽,連林教授都愣了下,似乎太突然了,都沒能反應過來。
陸老太太看著,面無表,“我可沒認你這個兒媳。”
姜綰斂了笑,對這針鋒相對的氣場,不明所以。
林教授一怔,“南音,你這是…”
“一個盜墓賊養出來的孩子,我可不敢認,誰知道哪天惹上什麼晦氣,遭了報應呢?”
姜綰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說都好。
但說師父,不行!
“您這話是何意?”
“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陸老太太漫不經心拿了墨鏡,“齊元修就是個倒賣文的盜墓賊,放在以前是被槍斃的存在,沒想到他還能活到老,真是便宜他了。”
姜綰攥著拳,每說師父一句,的心都像是被刀割。
仿佛每一句都是摧毀。
沒錯,師父是盜墓賊。
但他從來不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別人。
民國戰,生活所迫,他干著倒賣文的被槍斃的危險,賺著不干凈的錢養活了一村子的人。
他是混蛋,可卻不是惡人。
后來賺到了大錢,師父良心上過不去,購回被他賣出去的文,匿名給了當地管理局,包括他所有出售過的文信息,都賣給了誰,在誰手里,一清二楚。
直到那場意外,他的妻子兒子被泥石流活埋,徹底金盆洗手,再也不地里的東西。
開了醫館,救死扶傷,是為了贖清上的罪孽。
后來他唯一的兒離開了他,去闖,再也沒回來。
師父等了一輩子,臨死之際,都沒能見到自己兒最后一面。
姜綰回過神,眼神堅毅,“他如何,您沒資格說他。”
陸老太太冷笑一聲,“你倒是護著他,不愧是他養出來的。”
姜綰臉微微蒼白。
說出這話的時候,基本就已經能斷定的份了…
“您…是他的兒…”
“住口!我沒有他那樣的父親。”陸老太太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變得失控。
一旁的保鏢,包括林教授都是初次見到這般的失態。
深吸一口氣,似乎覺得沒必要了,“原來他死了啊…倒也是,活了這麼久,還有你一個養給他送終,他死了倒也值了。”
姜綰失控要沖上去,三兩個保鏢攔住,紅了眼眶,掙扎大吼。
“師父到死都念叨著你!你為什麼…為什麼恨他!就因為他是盜墓賊的份嗎!誰都可以看不起他,可你是他最想念的親人啊!”
“綰綰…”林教授試圖想安。
可本聽不進去,崩潰哽咽,“他死的時候,還讓我帶著你的平安福來找你,他說…他對不起你,那些年他只要跟我談起你他眼里都有期待,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坐在秋千上發呆,會看著照片發呆。哪怕彌留之際,他都在問我,你是不是不愿意見他。”
姜綰險些不上來氣,大口呼吸。
保鏢怕摔著,扶住了。
推開,踉蹌地站穩,“所有人都可以恨他,都可以唾棄他,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他是對得起別人,對得起他自己的家人嗎?”陸老太太打斷的話,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容,“在他眼里,家人還不如那一村子的人。他養了你,你站在自己角度上想自然會認為他沒錯。可你若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待這件事你就能會我的了。”
渾渾噩噩的定住。
“你真以為我母親跟兄長是真遭遇什麼泥石流啊,那是因為他們在尋找墓位置時炸了山,恰好那幾天都下雨。你說巧不巧,我兄長生病了,我母親騎著車送他到城里看病,偏偏就被坍塌的泥石活埋了。你說我該不該恨?”
陸老太太擲聲有力地反問。
姜綰徹底呆滯在那,難以置信。
似乎的信仰在這一刻崩塌了。
陸老太太轉,打開車門,忽然停住,“姜綰,我也不想太為難你,你主把婚離了,該有的好我一樣不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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