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人待見的丫頭，忽得了主子另眼相看，又給切實的好，秋霜了極大鼓舞。

    家窮得很，住在最最髒的巷子裏。

    月例不了，隻是母親一直弱，不能停藥。

    若不是為了娘，也不肯賣為奴。

    得了銀子，又許出府，回去看了娘，還拜托鄰居照顧娘親。

    那鄰居會些醫，是個熱心腸，就是同家一樣，窮。

    這日又見了鄰居大哥，秋霜求他為娘再瞧一瞧。

    大哥道，“好妹子，瞧病，不好好吃藥，可好不了，現在天暖和了，正是治咳疾的好時候，你得讓你娘每日服兩劑，連服一個月，最到了冬天不再犯，這病見不得涼。”

    秋霜心疼母親，落下淚道，“我難道不想治好我娘嗎？手裏就這幾個錢，娘好一點就停藥，拿錢補家裏，再說冬日裏，柴也貴誰家燒得起，不過是晚上燒上一會兒，暖一暖屋子罷了。”

    大宅中，那屋子一進去，哪怕外麵大雪紛飛裏頭暖得隻需穿一層夾襖。

    家裏冷得如冰窖似的，又不舍得盡著燒柴，哪裏暖得起來。

    娘的病年年犯，冬天總似要熬不過去。

    哥哥和父親都已經盡力賺錢了，加上的月例堪堪過得去。

    多一分吃藥的開支，哪承得住？

    那大哥瞧穿得甚是鮮，以為是哪家的姨娘，問道，“妹子若肯好好哄哄你夫君，這錢不就來了嗎？做人別太死板呀。”

    秋霜臉紅到了脖子，瞪他一眼，“我一個姑娘家 ，哪來的夫君，你瞧我穿得好，那是大戶人家有錢，丫頭也是臉麵。”

    “哦？”大哥來了興趣，“姑娘在哪家做事？”

    “京城裏雖不是數一數二的，但也排得上名號。”

    大哥歎息一聲，“有錢人京裏多了，和咱們有關嗎？你有求他們的份，倒不如求求我，哪天大哥我發達了，還肯幫幫咱們這些老街坊。”

    他給秋霜的娘診過脈，改改從前的方子，“這個方子你別斷頓，給你媽吃上一個月，我保你冬天不再犯。”

    秋霜知道母親節儉，把男子出來，“總麻煩大哥，還不知你姓名。”

    “我姓薛，單字一個鍾。”

    “咦？你也姓薛？我們東家就是頂有名的京城名醫世家的薛家。”

    薛鍾臉一變，饒有興趣上下打量丫頭，搖頭道，“那府裏丫頭多，沒見過也正常。”

    秋霜把自己從二夫人那得的銀子拿出來，“大哥，這銀子你幫我保管，每日供著我娘服藥，用完了，下次我回來你再告訴我。”

    薛鍾掂掂銀子的重量，“應該夠一個月還有餘，我就幫你這次，妹子拿什麽謝我呢？”

    聽他開始往邪路上說，秋霜又紅了臉，轉開頭，“你們這些男人，沒個正經的。”

    紅著臉含帶笑的模樣別有一番風。

    薛鍾心中一，揣了銀子告辭去幫忙抓藥。

    他為薛家旁係子孫，卻混這樣，哪好意思說出份。

    秋霜久不在家，一年回來不了幾次，但總托人捎散錢回來。

    薛鍾早就知道這家有個兒在外，今天才得見麵，竟是薛家的使喚丫頭。

    看年紀也有十八、九歲，別的姑娘這個年紀都做娘了，要不是家道太艱難，誰家姑娘會耽誤至今？

    他慨一番，又嘲笑自己，一個年逾二十五的沒落子弟，有什麽資格同人家。

    這丫頭在薛府，又生得平頭正臉，說不定哪天就攀了高枝兒呢。

    ……

    秋霜謀劃許久，除非在那日人不知鬼不覺藏進老夫人房中，才能看到屋形。

    倘若藏進去的時候有人尋豈不也是大麻煩？

    藏進去還需屋當時無人。

    隻要這兩點都滿足，就能躲房裏聽。

    ……

    秋霜從家回來時，遇到時一起玩耍的小姐妹草兒。

    給一個地主做了填房，進門時大兒子隻比小兩歲。

    兩人相見，草兒穿金戴銀，見秋霜也打扮不俗，便打招呼說了兩句話。

    坐著家裏新打的馬車，很得老爺疼。

    肚裏還懷了一個，日子一天比一天見好。

    這次回來是幫爸媽搬家的，還給哥哥嫂嫂在地主家找到了差事。

    “霜兒，咱們一起長大，我勸你一句，找男人別管喜歡不喜歡，能得了好，把爹娘照顧好為先。”

    “男人家都一個樣。”

    雙十年華，卻老氣橫秋，自以為得了意，讓秋霜心中不樂。

    待草兒走後，旁人說那地主去年死了正頭夫人，草兒有可能扶正呢。

    霜兒既為姐妹高興，又有點的嫉妒。

    對方隻是嫁得好些，就把家人都帶出泥潭，自己當差的薛府比那土地主不知道富貴多倍，卻連娘的病都沒錢治。

    可見，寧做首不為牛後，是有道理的。

    現在機會落上，豁出去也要抓住。

    再等幾年，府裏有可能將放出去，也有可能配個馬夫或外院的使奴才，頂多吃喝不愁，生個孩子，養大仍是奴才，有什麽趣兒呢。

    一肚子心事回了府裏。

    將料子拿給老夫人，挑出喜歡的，好開始準備夏裝。

    老夫人挑剩的花，各房再著挑，省得穿一樣，衝撞老夫人。

    留心一下，屋裏人最的時候是晚飯後。

    老夫人怕積食，會帶著丫頭婆子們到花園轉轉。

    屋裏隻留了一個丫頭值守。

    引開倒好辦……

    晚上秋霜到二夫人房中，拿著餘下的料子二夫人選，接下來才是大房和三房和六房。

    素夏差小丫頭去把老大媳婦和三弟妹都喚來，大家一起挑。

    小丫頭出去後，素夏坐下，也不說話，等秋霜自己開口。

    “奴婢已有了主意，請夫人略幫個小忙。

    “隻需夫人找個借口，那天將奴婢走一時回不來也不惹人懷疑就行。”

    素夏細想想也沒別的好辦法，隻能冒險一試。

    還有三天就到初一，便是老夫人禮佛之日。

    素夏午睡了一個多時辰，日影都從窗欞移開了才睜開眼睛。

    匆匆忙忙起，先去老夫人，找借口把秋霜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