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果然不會像張嬤嬤那樣啰嗦,反而好奇:“哪家的書,說得好嗎?”
七姜笑道:“比頭先我自己去的那家茶館要好,這幾天人不吵鬧,聽得也清楚。”
“茵兒,你去茶館聽過書嗎?”大夫人問。
“沒有去過茶館,府里擺宴時,會有戲班子或說書人助興,但也不常請,祖父不這些事。”陳茵應道,“反是宮里,常常有戲看,娘娘們看戲,可我不看戲。”
大夫人說:“下回,讓姜兒帶你去聽書,興許你能喜歡。”
兩個姑娘,互相看了眼,笑得都很不自然。
大夫人見狀,便道:“在我看來,你們是能投緣的,一個死活不想嫁給太子,一個盼著早日能拿到和離書。”
七姜本就知道太子妃的事,聽了也不驚訝,至于自己的事,既然大夫人覺得可以提,是不介意告訴別人的,和離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只不過……
定了定心,把那有些了的心思下去。
但陳茵就不同了,之前已聽聞幾句太師府新媳婦的事,如今算上玉店的偶遇,再來大夫人這一句“和離書”,看七姜的目,與方才枯坐在這里時截然不同,滿眼的崇拜和驚訝,滿氣息也變得鮮活起來。
大夫人看在眼里,便說:“我去去就回,你們先坐,不必起相送,姜兒腳不便。”
離開水榭臺,梁嬤嬤早就在不遠等候,見了夫人眉開眼笑,輕聲道:“上回來,那一子劍拔弩張的氣勢隔在兩個人中間,這回呀,瞧著像兩口子了,不知在外頭商量什麼,最后哥兒把媳婦哄高興了,才把人送進來。”
“他們這又是逛街聽書,又是爬樓登高的,倒也湊得起來,遷兒那傻小子,從前哪喜歡這些閑事。”大夫人心中歡喜,但也冷靜,“讓他們慢慢磨合,我們也別高興得太早,強扭的瓜不甜。”
梁嬤嬤說:“哪兒是強扭的瓜,奴婢瞧著,就是并連理枝。”
大夫人回眸看了眼水榭臺,念道:“們若能投緣,就更好了,都是可憐孩子,命不由己。”
水榭臺上,七姜能到,陳姑娘對的態度一下親近了,陳茵更是主介紹:“我姓陳,單名一個茵字。”
七姜笑了笑:“我不識字,但陳姓我能記住,陳姑娘不用這麼客氣。”
陳茵更驚訝了:“你不識字?”
七姜說:“農家兒,哪有閑時念書,不過也不妨礙什麼,我不是長這麼大了。”
陳茵苦笑道:“人說,子無才便是德。”
“這我就不認同了,倘若我家不窮,倘若我們村里有娃上學,我也會去。”七姜說道,“那就不用上街才能聽書,我的丫鬟說,可以買戲本子在家看,偏偏我不認字。”
陳茵道:“如何使得,那些話本子戲本子,皆是庸俗之,豈能進太師府的門。世家貴之間,若有人做這些事,是會被人恥笑的。”
七姜問:“你也這麼想嗎?”
陳茵搖頭:“我就是被排的那個人,所以怕你將來,被其他府里的眷嘲笑。”
“才不樂意見們,沒什麼可嘲笑的,不過這都是空話,我不認字,還看什麼。”七姜很是不屑,說著便更奇怪,“你是未來的太子妃,還有人敢排你嗎,你的姑母不是已故的皇后娘娘嗎?”
陳茵道:“正因為姑母不在了,東宮還有良娣,在們眼里,我已經輸了。”
“你和誰比了嗎?”
“比?”
“不然怎麼輸了?”
陳茵新鮮地看著七姜:“你說話真有意思,我像是聽得懂,又好像沒明白。”
七姜哼道:“們是天王老子嗎,看們臉做什麼,往后別理會,你都能威脅貴妃娘娘,還怕……”
說著,心里一張,立刻正經起來:“其實那天回去,展懷遷就告訴我,被抓走的是未來太子妃,也就是你。之后你來了這里,我們也會有消息,所以宮里的事,多知道了一些,但我不會到去說的,方才一激,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
陳茵看著七姜,好奇地問:“方才聽你告訴夫人,如何與二公子游春,此刻再提起二公子,我不明白,你們好好的,怎麼就要和離呢?”
七姜喝了茶,不甘心地說:“婚約是二十年前的,我是十七年前出生的,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還沒出生呢,憑什麼把我嫁了?”
第111章 這打罵俏
陳茵欣賞這份不甘心之余,也為七姜到可惜,與展懷遷的婚事是圣上欽賜,豈能和離或休妻,又不忍當面說穿,仿佛說了,會連自己的心火一并熄滅。
至于七姜,即便大夫人提了和離一事,也不打算到說兩年之約,事輕重,還是分得清的。
陳茵道:“我與太子之間的事,司空府既知,自然太師府也會知曉一些,懷遷哥哥都對你說了吧。”
七姜頷首:“我心里是很佩服你的,但不敢多說什麼,畢竟我只是聽一兩句,而這麼多年在宮里的人是你。”
陳茵心頭一震,萬般委屈涌上來,這麼多年了,從沒有人對說過這句話。
“你、你別哭……”七姜慌張地出手帕遞給,為難地說,“你是未來的太子妃,我不敢在你面前胡言語,不然給展懷遷和太師府添麻煩,就是我的不是了,倘若我冒犯了你,你就當面罵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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