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起先還樂呵呵地聽著,后來越聽越心疼,這要不是被欺負了,能和人打架麼,那些天殺的混蛋,欺負個姑娘算什麼東西。
回到府中,沒說得上話,七姜就被張嬤嬤和丫鬟們帶走了,展懷遷另有公務要去和父親商議,兩人再見面,已是夜深。
七姜和往常一樣窩在床的一邊,展懷遷搬來矮幾,剛放下,就瞧見眉頭鎖。
“不舒服嗎,吃壞東西了?”
“我腳疼。”
展懷遷眉頭一:“你用傷腳踹的?”
七姜點頭:“那不然我站不穩啊。”
“你真是……”展懷遷將矮幾放一邊,上床坐到了七姜的腳邊,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七姜探出腦袋看他一眼,用被子半捂住臉頰,輕聲說:“那你別給我掰折了。”
展懷遷無奈地搖頭,從被子里出七姜的腳丫子,才手就是發燙,腳踝果然腫得更厲害,他了骨頭,七姜雖然喊疼,但還能忍得住,應該沒傷得太重。
“明天不能出城釣魚了,一定要休養幾天。”展懷遷說,“先給你冷敷,你轉過來睡,這麼不方便。”
七姜小聲懇求:“別告訴嬤嬤,會煩我。”
展懷遷道:“外間有涼水,我自己弄,不們。”
第113章 我是怎麼了?
冰涼的冷敷緩解了疼痛,展懷遷好像還給抹了什麼藥膏,然而大清早就出門,七姜這會兒已經困極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話,后來便什麼都不記得。
一覺醒來,屋子里微微有亮,但不同于往日,今天好好地床頭床尾那麼睡著,下意識地坐起來,便見那頭人榻上,高大個頭的男人,睡得很很辛苦。
東方破曉,晨過明窗,屋子里越來越亮,展懷遷仿佛能在夢里看見天明,到了時辰便醒來,翻坐起,他該練功了。
然而睜眼看見的,是床上坐著的人,正呆呆地著他。
七姜沒料到展懷遷會突然醒來,一時愣住,不知該躺下,還是說些什麼。
窩在人榻上一宿,渾都不自在,展懷遷很想站起來個懶腰,又覺得不雅觀,便緩緩起,問道:“醒了嗎,腳還疼得厲害?”
七姜搖頭:“不疼了,也許下地會疼,可是……你怎麼睡這里,去外間炕上睡也好啊。”
展懷遷搖頭:“那里會有下人進出,瞧見了多事,何況,我還擔心你晚上不舒服,在外面聽不見。”
七姜輕輕哦了一聲,裹上被子又躺下了。
展懷遷便繞過屏風,展筋骨,松了口氣后說:“你睡吧,我去練功。”
見七姜不出聲,他也不再多說,換了裳就出門去。
隨著天亮起來,院子里開始有下人打掃的靜,七姜翻了個,偌大的床鋪,可以來回隨意地滾,只是習慣了橫著睡,習慣了矮幾隔開兩個人,挪回到原來的位置,才覺得舒坦。
翻朝向展懷遷那一邊,七姜的心一下一下,跳得越來越急。
昨天那個人說壞,逮著機會就欺負人,當時就懵了。
的確欺負人了,可為什麼,總要欺負展懷遷?
七姜用被子蒙住臉,緩緩呼吸讓自己平靜,耳邊卻響起趕集那日在酒樓,大白鵝表哥對說:“小姜兒,你當然可以不喜歡懷遷,但你也可以喜歡懷遷。”
這句話里,每個字都讓的心揪起,展懷遷對太好了,不論是作為夫妻還是朋友,七姜都幸運自己能遇見這樣一個人,可什麼才是喜歡呢,喜歡展懷遷什麼呢?
昨天還是笑著醒來,今天就忽然好悲傷,心口像是堵了什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縱然思念父母,縱然想要回家鄉,可這已經不是會到難過的事,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為什麼心里那麼難。
“真是的……”七姜掀開被子,大口大口地氣,一手抓了寢的襟,再次蜷起來,“我是怎麼了?”
大清早,一匹快馬飛奔至惜園,陳茵才梳了頭,就被夫人請去。
來的是宮里人,隔著紗屏向二位稟告:“竇良娣病危,想見小姐一面,還請小姐立刻回宮。”
陳茵往后退了一步:“要見我做什麼?”
傳話的人道:“小的實在不知,還請小姐即刻,這是貴妃娘娘的旨意。”
“夫人……”陳茵看向大夫人,用力地搖了搖頭,用眼神向求助,不想去見竇良娣。
然而這是宮里的傳話,大夫人并不能違背,唯有走來握著孩子的手說:“也許見一面,能解開些心結,去吧。”
陳茵還是搖頭:“夫人,我不想見。”
大夫人好生勸道:“你是心底善良的孩子,倘若不去相見,令竇良娣抱憾而終,往后的日子你都會心不安,你若是狠心的人兒,也不至于如此了。”
陳茵眼中含淚:“他們是要一起辱我嗎?”
大夫人道:“好孩子,你并沒有可以被人辱的事,這是你該有的底氣,你怕什麼?”
貴妃急召陳茵回宮的事,尚未傳開,但各家各府在宮中皆有幾分眼線,展敬忠早起就得到消息,竇良娣快不行了。
展懷遷練完功,就被父親到跟前,叮囑道:“良娣若喪,殯禮必然難免,屆時姜兒要隨你去舉哀,進了宮諸多規矩,你如今就該告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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