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要問清楚緣故，映春便將廚房的人帶來，才知道，是大廚房的采買著，不讓那些菜農把菜賣給他們。

“咱們買的，自然會貴一些，他們就說我們壞了規矩，揚言若是再賣菜給我們，他們都不買了。”廚房的人，不甘心地說，“他們還聯合其他府里的，一起威脅菜農，不讓小的們買菜。”

七姜看向嬤嬤，張嬤嬤道：“是這樣，各家各府最能撈油水的差事，在家卑躬屈膝老老實實，出了門都是山大王，外頭都喊爺的，各府之間還有，這些個下人，比主子們還熱絡。”

七姜問：“換個地方買呢，也不賣嗎？”

廚房的說：“不上我們買，別也是有大宅里訂下的，小的已經安排人去街上零買，但花銷必然就多了。”

正說著話，大院的嬤嬤來了，客客氣氣地向七姜傳話：“待大老爺午前歸來，有要事，請夫人到時候去一趟，屆時四夫人、大小姐們，都會來。”

七姜眼眸一亮，看樣子，大老爺真是要把當家大權給玉了。

第156章 姑嫂聯手

不等消息傳至沁和堂，四夫人就風風火火來找婆婆相幫，偏是連人都沒見上，上清擋在佛堂外說，姑祖母誰也不見。

四夫人恨道：“姑娘，我們就這樣、這樣他們爬到頭上？”

上清平靜地說：“嬸嬸，您持家十來年，多辛苦為難的事，自是比旁人清楚百倍。大姐姐一個弱子，不論做姑娘還是嫁人，從來也沒正經當過一天家，太師府那麼大的宅子，怕是一人撐不起來。您不如先安心等一等，等來請您求您，等撐不下去了告饒，到時候當娘的還能不幫一把，順理章再把大權收回來，眼下您若非要和大伯父爭辯，只會顯得您小氣。”

四夫人泄氣地一嘆：“除了這樣，我還能有什麼法子，都是白生養的小畜生。”

上清關切地問：“嬸嬸，大哥哥可有消息了，想來，是我好心辦壞事，實在愧對您。”

“傻丫頭，偏生這家里，只有你替我惦記這件事，我若要怪你，早說出來了。”四夫人雖然對上清有所戒備，但下藥催子的事，并不怪，畢竟那件事若，來年也是能有孫子的人了。

上清欠道：“過些日子，大哥哥一定會回來的，您別氣壞了子。”

四夫人冷笑：“我還真不能氣壞了子，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什麼本事。”

轉眼到了中午，展敬忠自朝堂歸來，今日大老爺回府用飯，蕭姨娘早已張羅齊備，這桌上的菜肴立時就富面起來，連那些送菜的人，也比往日客氣。

只是大老爺不急著用飯，今日還有重要的事要商談。

不多久，該來的人到了，廳堂里，四夫人孤坐一側，七姜和玉坐一邊，最后來的是上清，自然是代替老太太來旁聽的。

展敬忠長話短說：“玉遭甄家欺侮，如今外頭依舊風言風語，我總想著如何給孩子長臉，莫讓人以為，只是從此依附家人，庸庸碌碌地活下去。”

玉起道：“大伯父，都是我沒用，讓您一次次為我心。”

“傻孩子，你是最無辜的，大伯父不疼自己的侄，又疼哪一個？”展敬忠憐地說罷，便看向四夫人，“弟妹，我打算將掌家大權付給玉，對外是個面，對也解你多年辛苦。我對不起四弟，不曾好生照顧你們，還煩你掌管家事這麼多年，實在愧疚得很。”

四夫人一口銀牙都要要碎了，卻不得不端著面：“大老爺這話，我無地自容了，我們孤兒寡母若非得您照顧，豈能有安生日子。至于管家，都是家里人，誰管都一樣。”

展敬忠道：“還是弟妹心寬闊，可憐我四弟無福。”

四夫人微微欠，努力做出幾分悲傷的模樣。

展敬忠又對玉說：“玉，你年輕經歷，遇事不能太率，不可太著急。這家務事，瞧著不過是柴米油鹽，卻也是有大學問，下不嚴，奴仆生，治下太嚴，則怨聲載道，往后凡事，要多多與你母親商量。”

“侄兒記下了。”玉說罷，起走到母親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娘，您的養育之恩，兒從未能報答，兒婚事坎坷，福薄命小，此生注定無大作為，就讓兒代替您料理家事，為您分憂，權當是報恩了。”

四夫人恨不得將自己生的小畜生活活掐死，可眼下，非但打不得罵不得，還要將自己十年辛苦付之東流。

早就回憶不起來，當年生下兒時夫妻倆的喜悅，早就記不得，玉還小的時候，團一般的小人兒，日日甜著的心。

眼前的，是孽，是債，是不順心的一輩子。

“千萬別辜負了大伯父對你的期，好好辦事。”四夫人忍耐著沖天怨氣，從懷里出一套黃燦燦的銅鑰匙，“這是家里大小庫房的鑰匙，賬目對牌等等，稍后自然有人接給你，你要謹慎，要公正，要……”

玉雙手抬起，預備接下鑰匙，四夫人重重地放進手里，下狠勁了，但玉承住了。

收好鑰匙，向母親磕了頭，又來向大老爺磕頭，起板說：“大伯父，我一定好好料理家事，為您為祖母為我娘，為二嫂嫂分憂。”

“大老爺……”四夫人忽然開口，說道，“這麼多年，我也沒求過您什麼事，眼下只一樁，求您出面，讓懷逍兩口子回來，大不了我這個當娘的，給他們下跪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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