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說著,站起來,踢了踢金。
金一骨碌爬起來,一臉迷糊,跟在李桑后往外走。
“李姑娘。”
顧晞急忙站起來。
“不知道李姑娘想要什麼樣的謝儀?”
“替范平安正個名吧。”
李桑頭也不回的答了句,掀簾出門。
“我去送送。”文誠和顧晞說了句,跟在李桑后面往外送。
顧晞呆站了片刻,坐回來,拿起范平安那封書,仔細看起來。
文誠回來的很快,看著臉極其沉的顧晞,指著那本店歷道:“館券是建樂城開出去的,要查出來,極容易。”
“去查,立刻!”顧晞猛一掌拍在厚厚的店歷上。
“能一份口諭,把范平安到這份上的,除了世子爺您,就只有宮里了。”
文誠站著沒,看著顧晞,聲音低而。
“查!”
顧晞瞇眼斜瞥著文誠,一臉狠厲。
“他要殺我,就明刀明槍的來!
他使這樣的招,我就把他這招曬到太底下!
我倒要看看,他和我,誰更肆無忌憚!誰更不在乎這帝國!誰更不在乎這天下大!”
“好!”
文誠站起來,拿筆抄了店歷上的記載,掀簾出去。
第18章 準備好
李桑和金從睿親王府角門出來,繞到條熱鬧大街上,在香鋪伙計掩不住的詫異目下,買了一大堆上上品澡豆香脂口脂等等,裝了滿滿一只藤箱,金扛著,進了炒米胡同的家。
黑馬沒在家,大常把院子里的雪鏟出來,剛剛在院門口堆出兩個雪人,雪人比他還高一頭,一邊一個,十分威武。
看到李桑和金從巷子口拐進來,大常急忙迎上去,從金手里接過藤箱,一只手托著送進正屋,急忙出來用大銅壺燒水。
老大得好好洗洗。
李桑慢慢悠悠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倒頭睡到午后,裹了件狗皮大襖出來。
黑馬正和金并排蹲在檐廊下說話,看到李桑,一竄而起,“老大!”
李桑將黑馬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滿意的嗯了一聲,轉頭看著已經沒有了青磚的院子,走下去來回踩了踩。
“這地夯的不錯。”
“那可是!大常不錯眼看著夯的。咱們這宅子,但凡能夯的地方,都夯過了,用最好的江米兒,足足澆了十遍!”
黑馬跟著李桑的腳步,得意的胳膊劃。
“老大您不知道,您剛走,就有人想坑我跟大常。
老大您想想,我是好坑的?不沾我都比猢猻!
還不知道誰坑誰呢!
咱們這前前后后整座宅子,所有的地兒,全夯了一遍,只花了三百多銀子,骨折價兒!滿天下都沒有的便宜!
這還不說,他們看您不在家,竟敢溜進咱們屋里翻咱們的東西!
真以為我跟大常好欺負?
呸!瞎了他們的狗眼!
我跟大常看著呢,那蠢家伙,頭一趟溜進屋,就著了咱們的道兒,生生賠了咱們三萬銀子!
三萬!
三張金燦燦的四海通紅頭金印票!”
黑馬越說越得意,叉著腰哈哈的笑。
李桑斜瞥著他,等他笑完了,慢吞吞道:
“這事兒剛才世子說了,是永平侯府想探咱們的底兒,連工錢在,被大常坑了三萬四千多銀子。
抹放屁蟲是你的主意吧?那銀票子得臭什麼樣兒?還能不能用了?
你就不能抹點兒別的?
還有,我讓你打聽的事兒呢?你打聽的怎麼樣了?”
“那個……”黑馬舌頭打起了結。
“對啊,你說了半天,全是大常的事兒。
你的事兒呢?這一兩個月,你不會是轉著人家轉圈,到現在還沒找到下的地兒吧?”
金湊到黑馬面前,一臉興。
“胡扯!我能像你那麼笨!我是誰?
大家出!識書達禮!
這點小事能難得住我?”
黑馬先氣勢無比的駁斥了金,再轉向李桑,那氣勢立刻就落沒了。
“沒抹銀票子上,抹包袱上了,是臭的很,早扔的遠遠的了。
打聽是打聽了,沒啥有用的。
姓的景生,還是個秀才,說是從他祖父起,就做兇宅買賣。
他自己還開了間學館,還不小,有四十多人。
他家買了兇宅,有便宜賃出去給人住的,有賃給人家開店的,他自己家的學館,就是座兇宅。
還有的,買到手就了拆平,往邊上擴擴,重新起房宅。
說是他家本錢厚,反正兇宅買的也便宜,在手里放上十幾二十年,什麼兇不兇的也就過去了。
老大,這生意來錢太慢,咱們可等不了十幾二十年。”
黑馬和李桑說著話,大常從廚房里端了只大炭盆出來,放到廊下,再在炭盆上架上紅銅鍋,接著端了幾大盆的羊片大白菜凍豆腐出來。
四個人圍著紅銅鍋坐下,一人端著一只碗,痛痛快快吃了頓飯。
把東西收拾好,金往炭盆里添滿了炭,四個人圍著炭盆,喝茶烤火。
“從現在起,都把該帶的東西帶好,夜里睡覺別,隨時準備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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