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道:“是。”
云珩先去的寒宮,殿外森嚴,殿冷清,云瓊與云璃分占半邊宮殿,聽聞他來了,默契地鎖宮門。
吃了閉門羹,云珩不在意,轉道去了華殿,剛到宮殿門口,宮人就候著了,恭敬道:“殿下,娘娘今日不安,早早歇下了。”
“這才半個月,母后已數次不適,該多注意才是。”
宮人著脖子道:“是,奴婢會轉告娘娘。”
云珩不喜宿在東宮,趁夜未濃出了宮門,在宮門口“嘖”了一聲,道:“都不是。”
不是他那幾個兄弟做的怪,也不是皇帝,那會是誰
他又燃起了引夢香。
再度相會,依舊是圓月閣樓,棋面都是上次的殘局。
“上回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不知道有沒有給神仙姐姐造困擾”
虞秋這幾日被葛齊、余延宗和夢魘邪弄得心力瘁,此時聽他再提邪,恨不得把他從閣樓推下去。
搖頭,帷帽垂紗如浪濤晃,“殿下既已親口在朝會上解釋過了,便罷了。”
強調了“親口”兩字,好讓云珩知曉也是知道他的事的。
“如此便好。說起來,神仙姐姐篤定不會出兵,竟也說中了。”云珩角懸著笑道,“我原本還對神仙姐姐的份有些猜忌,現在看來,是我多想……”
“不必再拿這個試探我。”虞秋連在夢中都覺得乏力,不愿再與他周旋,開門見山道,“不信就是了,何必編造艽氏的事來耍弄我。”
云珩抓著棋子的手頓住,棋子一顆顆落進棋盒。
他難得躊躇:這算什麼網都還沒織,魚就自己跳進來了
虞秋是真的累了,接著說道:“我無意招惹你,夢中所見會守口如瓶,你大可放心。今日之后,你不必再刻意用引夢香見我,我也……”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神仙姐姐。先前是云珩疑心了,神仙姐姐見諒。”
虞秋愣住。
“云珩不該編造邊地戰事妄圖試探仙姑,請仙姑恕罪。”
虞秋第一次見他俯首致歉,這會兒腦袋發懵,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猶疑不決,隔著垂紗看見云珩言辭懇切,一點也看不出敷衍應付。
這是什麼意思坦白直言反倒讓云珩信了自己嗎
隔著垂紗靜看他許久,虞秋方小心翼翼道:“無妨……”
云珩眼眸一彎,一雙含眼中笑意宛若春水湖面的漣漪層層開。
不得不說,他的確長了一張極欺騙的俊雅好相貌,溫笑起時周泛起融融暖,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
懼怕他如虞秋,在這一瞬間也搖了起來。
是啊,他是當朝太子,若當真信了自己,那不管是余延宗還是葛齊,都不用怕了。
這念頭如芽瘋長,轉瞬爬滿虞秋心頭。
云珩是最正統的儲君,且手段狠辣,有他支撐,誰也翻不起風浪。再說了,前世他答應了要為爹爹翻案呢。
虞秋心跳加速,掐著自己大保持沉靜,“你心中存疑也是理所應當,我無意誆騙你,便再告知你一事……”
云珩容一斂,恭敬作揖,“神仙姐姐請講。”
虞秋打定主意要靠他來護住自己與爹爹,但不敢輕易暴份,只能先將余延宗搬出去。
現在時間還早,若是他已生了謀害太子的念頭,那是他罪有應得。若他是之后被人迫,那云珩現在也查不出什麼。
先試試云珩會不會出手,再看是否將葛齊要誣陷虞行束的事告知于他。
虞秋閉上眼,道:“兵部有一主事余懷岸,其子易遭人挑撥,恐于太子有威脅,太子當心。”
“余懷岸……”云珩重復了一遍,“是,多謝神仙姐姐。”
虞秋說完就后悔了,萬一余延宗現在并未起心思,那不是自己預言不準嗎還要如何取信于他
心中一急,忙又道:“還有,太子四月間或有之災。”
這是前世聽別院的侍提的,云珩曾在四月間過一次傷。是刀傷,傷及右臂。
這點虞秋不怕不準,他若了傷,那就是自己預言準。若是沒有,也可以說多虧了自己的預言讓他有了提防躲避過去,總有法子糊弄的。
云珩笑著應了,醒來后就吩咐侍衛去查余延宗一家,又讓人將朝中員及其家室名冊送來,要的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
知曉他朝會上解釋了夢魘的事,說明家中員至五品以上;不知艽氏進犯的事,那就是未能參與白日的偏殿政事,說也是三品以下。
有了范圍,就好查了。
至于之災,他過耳即忘,是一點都不信的。
第14章 虞秋
五品、四品員家中有寵著的年歲淺、符合長的杏眼姑娘,遞上來的名冊只有五人了。
其中一個是云珩見過的,確定不是夢中人,還有三個毫無印象,只有虞秋的名字讓他瞇起眼眸,他想起湖畔初見時虞秋的反應。
依在蕭青凝上,袂輕揚,眸中含淚,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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