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未再說話了,虞秋暗暗給自己打氣,鼓足勇氣抬頭,看見他依然背對著自己,雙臂微抬,正重新系著腰間束帶。
虞秋看著他展開的雙臂,眼前浮現出夢中看見過的赤上,能想象出那肩背因為手臂用力拉扯時顯出的線條。
那回看了云珩的后背與膛,這次隔著裳到了他腰腹,那麼實硌手,與不同。
虞秋恥地遮住臉。
“難怪手指頭那麼不聽話。”云珩配合著恍悟道,這是一個很好的臺階,可他下句又說了,“我想著阿秋也不會是故意的。”
后面一句沒頭沒尾,不說故意什麼,虞秋也不敢問。
他整理好裳,拿過玉佩三兩下系在腰間,這才轉面朝虞秋,把話題拉回到最初,道:“近些日子公務繁忙,時常午膳都來不及用,未能去看阿秋,請阿秋不要見怪。”
“正事要。”虞秋一正面對著他,手掌心就變得燙人,眼睛也止不住往他腰腹間看。
……太恥了!
單就戴玉佩這事而言,是云珩沒有維持住他的君子風范,是他輸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之中難為的卻是虞秋。
虞秋忍著滔天的恥反思,說到底,還是臉皮太薄,瞧人家云珩,氣息平穩,還有心裝可憐妄圖騙取的同心。
剛經歷過一回驚心魄的對峙,虞秋自認不管哪方面都無法與他相比,不敢再挑釁他,躲避道:“太子當心子。”
不松口主送膳食探,云珩也不急,正好他需要緩緩,“嗯”了一聲走到書案后坐下,隨手翻起案上的文書,問:“阿秋可還有別的事”
這是要趕客了,虞秋躁中記起云瑯讓問的話,今日不問,回去了云瑯一定又要鬧騰了,于是趕問出了口。
“……太子在他臉上潑墨,教訓了他幾句話,是有意的嗎”
云珩不甚在意道:“讓他自己想。”
虞秋唔了一聲,磨蹭了下,又小聲道:“可是我也想知道……”
云珩被這小嗓音勾得心又起,拿著文書的手頓住,心思回旋轉,許久,沉聲道:“你也要自己想,想不明白就把場景重新演繹一遍,從蛛馬跡中搜尋真相。”
“哦。”虞秋道,云珩,再轉看向書房外,外面風聲颯颯,正好,“那我先回去了。”
虞秋告辭,云珩未前來相送,虞秋也很慶幸他不來送,逃難似的到了前面,拽上云瑯飛速離開。
走后,云珩扔開文書,支著額頭閉上了眼,他陷那短暫的旖旎中,面沒有任何變化,呼吸卻逐漸加重。
“圣上要建行宮,太子要查軍餉的事,全都湊到一起了,戶部可不就忙起來了嗎還有賦稅革新的事……晚膳不必等我,你乖乖在家,外出記得帶人一起,有急事就差人去署尋我。”虞行束簡單與虞秋說了幾句,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虞行束忙碌了起來,早出晚歸,三日里父倆只見了一面。
虞秋知道這一定又是云珩的詭計,不如他的意去署里探,他就折騰起虞行束,讓整個戶部的員都跟著他忙碌。
真是可惡!
虞秋在心底怒罵了云珩好幾句,以至于夢了都不想搭理他。可是不搭理不行,虞秋在他那吃了虧可以不理他,神仙姐姐不行,何況還有正事。
“太子妃府中有個葛齊的護衛……”
“有問題,我知道。”云珩說道。
虞秋詫異,不管是在夢里還是現實,可都沒向云珩過任何關于葛齊的事!記起彩嵐餡那次,虞秋滿懷希,難道又是他自己看出來的有線索了
想云珩繼續說葛齊,可是云珩偏偏只想談。
“太子妃有個青梅竹馬,就是那對孤心有不敬的余主事的兒子。自從前幾日太子妃與他談了幾句后,就對孤格外冷淡。以前還會撒主來抱孤,現在明知道孤那麼忙碌,竟然也不主探,讓孤的計劃落了空。”
虞秋對夢中的云珩十分信任,以為這是他的真心話,聽得很是著急。
怎麼可能因為余延宗對云珩冷淡,云珩應該從他自己上找原因才對!
云珩嘆息道:“若是當真與那竹馬兩相悅,我也不是不能放手。可那竹馬不是好人……”
“的確不是好人,太子妃或許是知道的,才不信任余延宗呢!”虞秋強調道。
“不知道。”云珩想也不想就否定,“我算是發現了,信任的人,不管別人說什麼,再難聽的話,都會信。不信任的人,哪怕別人對再好,也能挖出一百個心眼防備。”
虞秋長這麼大,頭一回被人用“一百個心眼”來形容,這覺很迷幻,讓心神激。
“信任余延宗,所以對方說什麼都信。不信我,就對我用盡了心機,讓我因為吃盡了苦頭。”
“此話怎講”虞秋極力克制住飄的心。
云珩緩慢解釋道:“我懷疑早就看出我對心懷不軌了。就拿玉佩那事來說,一定是知道我不能將如何,才裝作手指筋故意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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