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和藹地笑了, “你們姐弟幾個都是一個樣, 全都怕苦, 怕苦也得喝,否則再復發了,要喝的就不止這兩了。”
虞秋哀聲應著。
午后,蕭青凝與說起京中幾個世家,從世家數十年的恩怨說到小輩間的恨仇,聽得虞秋兩眼發花。在中途承認了自己腦子塞不進這麼多東西,差人取了筆墨來,邊聽邊詳細記下。
“先寫下來,我慢慢看,看多了就能記住了。”虞秋信誓旦旦道。
蕭青凝看著雙目茫然但落筆從容的虞秋,再看那一行行清秀的小字,眼皮子直跳。后來見當真捧著自己做的冊子反復琢磨,蕭青凝覺得這也算是個法子,有用就是好法子。
因為白日這些事,虞秋睡前想的都是白夫人與周家三夫人是死對頭、趙家小姐曾在家族落魄時被吳公子退婚等等,腦子里一團。
太子妃可真難當,不知道云珩是不是也得了解這些。
虞秋差人將平江喊了過來,吩咐道:“你去太子那一趟,問問他知不知道趙吳兩家的恩怨。”
平江向來唯命是從,此時沒立刻,回道:“只是為了這個的話,不必特意跑一趟,屬下可以回答,太子是知曉此事的,事皆因……”
“嗯……”虞秋被迫聽了一遍已知的事,揪著手帕道,“那你去問問他知不知道秦史家子為何不待見……”
“秦史剛正不阿,事過于嚴謹,揭過縱子行兇的云侯,也曾因楚大人傷站立不穩以不敬圣上為由彈劾,上個月虞侍郎不堪勞累在署里打了盹,也被他在朝會上提了一,以致虞侍郎被罰了一個月俸祿……”
虞秋沒想到問個話還能聽見自己爹爹的事,上個月署那麼忙碌,稍微打了盹也犯得著捅到皇帝跟前嗎也沒聽虞行束說啊。
“再蒜皮的事被他看見了,只要他覺得不對,就會在朝會上彈劾,甚至連閨中子閑談的無意話都不放過,因此大多數員都不待見他,后宅婦人對秦家子也是盡可能地疏遠。”
虞秋汗,晃了晃腦袋把這位秦史從腦袋里搖出去,找不到借口了,便含蓄道:“那你去與太子說一聲,就說……嗯,我的傷寒已好了大半,但還是有一點點難的,現在在學做太子妃,很辛苦呢。”
平江明白的意思了,問:“可還要帶著葛齊”
“要的,帶著他,你去哪兒都帶著他。
葛齊不理解虞秋這行為,從平江到了府上之后,他就好像被人代替了,虞秋有事第一個吩咐的不再是他,但只要平江有事做,就一定會讓他跟著一
起。
如今日,只是去與太子傳個話,平江本就是太子的人,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他跟著一起葛齊想不明白,他想去問虞秋,顧慮著天已晚,停住腳步,與平江一道去了太子府。
云珩聽了平江的轉述,道:“知道了。”
平江站立不,半晌沒聽見下一句,慎重問:“沒有別的了嗎”
夜已重,琉璃燈將屋中照得亮堂堂,云珩仍在看今日遞來的文書,雙眼被影遮住,頭也不抬道:“讓再努力些,下回見面我要考校,答不出來是會挨打的。”
平江:“……”好像說錯話了。
他生地轉換話題,“太子妃在太尉府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敢在人前提起殿下,命屬下前來傳信,都得背著人。白日里,蕭夫人問了句賞花宴殿下可會去府上,太子妃也不敢回答。不過依屬下看,太子妃是想殿下去的。”
云珩抬了抬眼,道:“太忙了,去不了。”
平江看得出來這是心不好,但是只得了兩句話的虞秋沒能聽出來,沒在意那句“答不出來是要挨打的”,只顧著發愁云珩來不了的事。
與云珩說的三件事,第一件是的病,已經完全好了,算是真了。余延宗那件也好辦,等賞花宴過了就回家去,找借口見一見余延宗,不出一刻鐘就能將事解決。
就差最后一件了。前幾日,云珩每日都去探,虞秋從沒想過云珩會忽然忙碌到不出空暇來見。
有點愁,這可不行啊,思來想去,最后寫了張字條讓平江送去。
奈何云珩這次是鐵了心,任憑字條上的話從暗示,漸漸變明目張膽的“我想你了”,他也不為所。
虞秋忐忑難安,在賞花宴前一日再次讓平江去見云珩,“你問問他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若是的話,我可以求求外祖父讓他幫忙。”
平江被說懵了,小心問:“小姐何出此言”
“哎呀,你去問就是了。”
虞秋覺得云珩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多日不來看,都那麼直白地說了想見他,他也不來,一定是遇上很難纏的事了。
人微言輕,幫不上忙,只有幫他求助蕭太尉這一條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但總要試一試的。
平江照令去了,回來后道:“太子的確是遇上了些麻煩,想問小姐借用一下葛齊。”
“我馬上讓齊叔過去。”虞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更確定云珩是遇上了大麻煩,讓他不開,連人手也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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