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狠狠瞪了潘毅和劉鈺一眼,沉聲回道:“按律當斬!”
潘毅和劉鈺對視一眼,嘻嘻笑著向李璟求饒:
“我等知錯了,還大將軍念在我倆初犯,饒了我們這次吧。”
“大將軍大人大量,我們不過是小酌了幾杯,不礙事的。”
......
李璟掃了他們一眼,面無表冷聲高喝道:“來人,行刑!”
龐飛一把拔出大刀,沉聲喝道:“行刑!”
跟在李璟后的親衛立刻一擁而上,摁住了潘毅和劉鈺二人,潘毅和劉鈺顧不上再裝瘋賣傻了,拼命掙扎著嚎起來:
“大將軍,大將軍饒命,我再也敢了!”
“李伯玉,你假公濟私,草菅人命,貴妃娘娘不會放過你的!”
......
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讓李璟眼中浮出一嘲諷,現在知道害怕了,哼,晚了。
這塊送到腳邊的墊腳石,他踩定了!
李璟手一揮,龐飛手起刀落,親手斬了潘毅和劉鈺的腦袋。
瞬間二人的頭顱沖天而起,噴涌到龐飛上,襯的他如降世魔神一般渾紅。
看到這種形,臺下的將士們不由咽了咽口水,既驚懼龐飛的瘋魔,也畏懼李璟的鐵腕手段。
這個都沒長齊的大將軍,是個狠人啊!
李璟看著臺下眾人的反應,知道自己殺儆猴的目的達到了,如果沒有潘毅和劉鈺這兩個蠢貨,他恐怕也沒有這麼容易就整頓好軍心。
一支軍隊最重要的就是軍心,如果軍心渙散,打起仗來就是一盤散沙,而軍心的關鍵是規矩。無規矩不方圓,有了規矩,才能在這方圓之中戰無不勝。
李璟趁熱打鐵,讓龐飛當眾宣讀他親手制定的二十四條軍規,他要趁這個機會,打造出一支對他忠心耿耿,英勇無畏的銳。
這幾個月的經歷,讓李璟深刻認識到權力的重要,可他不屑于卑微討好從別人手中獲取權力,他想要的一切,都會靠自己獲取。
這一仗,他一定要贏!
明的過薄薄的窗紗照進來,落在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臺上,從銅鏡里反出絢麗奪目的五彩芒,映的床兩邊墻上掛著的刺繡帛更加晃人眼。
“阿玉,阿玉,阿玉!”
雕花架子床上帳幔了,阿苑頂著一頭糟糟的頭發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汗,兩眼直勾勾,呼哧呼哧大著氣。
端著早飯剛走進來的計燃被嚇了一跳,手一抖險些沒把粥打翻,他立刻翻轉手腕穩住。
可跟在計燃后的錢九道沒他這麼敏捷的手,端著的水盆扣翻在地,濺了鞋面,打了。
阿苑被這哐當一聲響嚇的打了個哆嗦,從帳幔里探出頭來,驚慌喊道:“計燃!”
“阿苑,我在呢,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頭還疼嗎?”
計燃放下東西,走過來關切地詢問道。
這段日子他們三人結伴而行,一路吃喝玩樂,肆意闖禍,他們鉆過新娘子的轎子,挖過鬧鬼的孤墳,掀過跳大神的神壇,剃過貪污吏的頭發......所到之,無不飛狗跳,驚起一灘鬼哭狼嚎。
眼看明日就要到寧州地界,離白鷺源越來越近,不好再鬧的太厲害,萬一被白馬書院的人知道,錢九道不得要被他老子教訓。
可進了書院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自在玩樂了,阿苑便提議最后一次去瓦舍玩個痛快。
瓦舍有勾欄、看棚,每天都有五花八門的表演:蹴鞠、相撲、雜劇、稽戲、說書、歌舞、傀儡戲、皮影戲、七圣法(魔)、踢弄(雜技)......看累了,瓦舍還有酒肆、茶坊、小賣點,玩累了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計燃和錢九道自然一口同意,哪知阿苑玩到中間,溜去了花樓喝酒。
等他倆找過來時,阿苑正躺在個花娘懷里,揪著人家頭上的流蘇穗子,醉醺醺喊姐姐呢。
他們要把阿苑抱過來,那個花娘還不肯給,再三盤問他們跟阿苑的關系,還說這麼個好看好玩的小妹妹,是萬萬不放心給壞男人。
計燃不耐煩了,直接點了花娘的,才把阿苑搶了回來。
又是臉,又是灌醒酒湯,折騰了半天,才把阿苑弄清醒,卻嚷著頭疼,癱在床上就要睡,怎麼勸也勸不走。
最后,計燃和錢九道只能陪著阿苑在花樓睡了一晚,在各形各花娘們好奇地詢問打量中,尷尬地關了門窗,聞著七八糟的熏香熬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倆想著趕把阿苑收拾干凈,帶回船上,結果,又突然來了這一嗓子,把他們嚇的夠嗆。
阿苑撲到計燃懷里,一撇就要哭,計燃忙了后背,“怎麼了?”
阿苑嗚哩哇啦哼噥道:“阿玉殺人了,他舉著刀砍啊砍,好多,流了好多好多......”
計燃怔了怔,原來是做噩夢了。
錢九道無奈地看著阿苑,這大半個月,他也不知從口中聽到了多次阿玉。
什麼阿玉長得好看,什麼阿玉字寫得漂亮,什麼阿玉手最巧了,什麼阿玉聰明又能干......聽得他耳朵都起了繭子,也不知道這個阿玉的是何方神圣,只知道現在在南蜀皇宮,阿苑從小是被照顧長大的。
“也不知道這個阿玉的,上輩子到底積了多德,能被阿苑這般惦念。”錢九道忍不住心酸地嘀咕道。
據他分析,這個阿玉的很可能是南蜀的,住在皇宮,既好看又聰明能干,還能在天靜宮里照顧阿苑好幾年,總不可能是南蜀的公主吧?
而此刻被錢九道誤以為是南蜀的李璟,已經帶人趕到了絳縣。
龐飛立刻就要整頓隊列,調整械,準備攻城。
李璟卻要等一等。
龐飛不解,這一路他們把從京畿大營帶來的軍訓練的令行止,而州府調的大軍也已全部到位,糧草械一應俱全。
絳縣就在眼前,匪首周文已經在城樓上掛上了“周”字大旗,不趁著大軍趕到一鼓作氣,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