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的紅薯不是紅瓤的那種，而是白瓤的面紅薯，吃起來很干，也沒那麼甜，但是特別擋。

阿苑才吃了一個便吃不下去了，讓計燃把他那個吃了。

看著那群人都圍著錢九道一起烤紅薯，說說笑笑，很是熱鬧，阿苑不由困道：“錢九道好奇怪啊，竟然還跟誣陷舉報他的人聊的那麼開心。”

“他就是這樣，跟誰都能混在一塊兒，沒原則，骨頭。”許棠一臉鄙夷道。

程碩不贊同道：“你別這麼說九道，要不是他，咱們也吃不到烤紅薯。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好，對吧？計燃。”

計燃沒反應，三口并兩口把紅薯吃了，問阿苑，“困嗎？要睡覺嗎？”

阿苑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計燃便用被子把阿苑一裹，抱著回了自己屋。

“許棠，你覺不覺得他倆這樣有點，”程碩撓了撓頭，“怎麼說呢？男有別，他們睡一起不太好吧？”

許棠啃著紅薯，頭也不抬，“有什麼不好的？阿苑才七歲。”

“你七歲時難道還跟別人一起睡？”

“每年夏天去你家，咱們不都一塊兒睡嗎？”

“那是中午，在門樓下睡竹床，有大人陪著呢。”

“有啥不一樣？”

“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那你還說？”許棠白了程碩一眼，盯著他沒吃完的紅薯，“你紅薯還吃嗎？”

程碩無奈地看著自家表妹，認命的把紅薯遞了過去。

長飯量不長腦子，愁人啊！

阿苑雖然有些犯困，但還沒困到躺下就能睡著，側著子看了會兒計燃打坐，忍不住問道：“錢九道真的這麼容易就原諒那幾個人了？”

“不可能。”計燃閉著眼，干脆利落道。

阿苑好奇地抬起了頭，“什麼不可能？”

“原諒，不可能。”

“那你說他想干嘛？”

“不知道。”

“要不，咱們去看看？”

計燃睜開眼睛，看向阿苑，微微皺了皺眉。

自從進了書院，睡覺是他和阿苑難得的獨時間，他不喜歡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擾，“你，不困了？”

阿苑了眼睛，用手指比劃著道：“一點點困。”

“困了就睡，沒啥好看。”計燃輕輕把阿苑的頭摁回了枕頭，扯了扯被子給蓋好，“不過一群無聊的人，看了也是浪費時間，你若睡不著，就看我練功吧。”

阿苑嘟了嘟，心中腹誹，你練功有啥好看的，無聊的要死。

可計燃卻覺得，自己練功時最厲害，而且他長得也比外面那些男生好看，干嘛放著他不看，去看那些人？

被迫只能看計燃一個人的阿苑，十分無聊，不過片刻就睡著了。

而正猶豫著要不要練幾個大招，讓阿苑看看他現在有多厲害的計燃，不由傻了眼。

不是說只有一點點困嗎？

怎麼睡著的這麼快？

此日清晨，整個排屋的人都起晚了，除了被計燃強行揪起來的阿苑等人。

索言歸氣炸了，整個書院從立至今就沒有發生過這麼荒唐的事，將近一個班都遲到，簡直是他這個夫子職業生涯的奇恥大辱。

“說，你們昨晚到底都干什麼了？一個個都給我老實代，誰敢不說實話，立馬給我滾蛋走人！”索言歸把桌子敲的砰砰作響，一張黑臉氣了豬肝。

阿苑忍不住想給夫子把個脈，氣這樣，會炸嗎？

一直盯著周圍人反應的錢九道，有種強烈的預，這幫人扛不住會把他賣了，可他又不能把季元昌供出來，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許棠和程碩把頭深深埋了下來，若是此刻地上有個，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跳進去。

夫子發火太嚇人了，頭上好像都冒煙了。

計燃卻只顧著盯著窗外，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可早上推門一看，地上的雪都已經化了，只有屋頂和樹枝葉上還殘留著積存的雪。

一陣風吹來，雪花從樹枝間紛紛飄落，像春天被風揚起的花瓣，輕輕，打著旋，卻又總會落到地面。

這讓計燃不由想起了無劍第十二式飛花如雨，他已經琢磨了好幾個月，卻總覺得隔了層紗，看得見不到，不得門而。

可這個瞬間，計燃忽然覺得那層紗消失了，他甚至能聽到雪花落到地面的聲音。

“我明白了！”

狂喜席卷了計燃的大腦，他猛地站了起來，飛沖到了那棵樹下，揚起臉，任由雪花灑落在他的眉頭瓣......

正等著學生主站起來認錯的索言歸，愣了片刻，氣的差點兒沒撅過去。

“混賬！”索言歸將手中戒尺狠狠敲到了桌子上，只聽“咔嚓”一聲，堅的烏木戒尺竟然生生被敲折了。

錢九道忍不住哆嗦了下，許棠和程碩更是把頭往下又埋了埋，阿苑卻長了脖子去看計燃。

只見計燃一口氣沖到外面，閉上眼睛在腦中一遍遍演練飛花如雨，一遍比一遍順暢，一遍比一遍明朗，一遍比一遍快活......

“嗖！”

一個不明卻忽然朝他襲了過來，計燃本能旋躲避，同時一拳攻向襲擊他的人。

“臭小子，你竟然還敢跟我手！”

索言歸被計燃的狂妄激怒了，也被他凌厲的攻擊嚇了一跳，握拳頭就要跟計燃好好較量一番。

可計燃見襲擊他的人是索言歸后，生生收回力道，抱拳拱手道：“我剛突破瓶頸，一時不自，還夫子見諒。”

索言歸角了，突破？

上他的課還能突破瓶頸！

那他都轉來教經文好幾天了，每天除了被氣的要死，怎麼一點兒突破的跡象都沒有？

這臭小子還這麼小，那麼著急突破干嘛？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機會應該留給他們這種前輩啊！

索言歸堅決不承認，他其實是嫉妒，只板著臉對計燃道：“違反上課紀律，在書院武，領十戒尺，扣二十分。”

計燃愣住，打手心也就算了，扣分可不行，他還要給阿苑買呢。

“能不扣分嗎？您可以多打我幾下。”計燃一臉認真地對索言歸建議道。

索言歸氣的吐，想得，他就要扣分，使勁扣分！

哼，臭小子，上課走個神就能突破，讓每次為了突破都得一層皮的他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