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紀大了,病復雜,當值的醫生搞不定,沒多久就把教授搖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生進進出出,一會兒又讓簽字。
心臟搭橋的急診手,風險很高,但是是唯一能救老太太的機會。
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通風口,仰著頭外面明亮的天空,背對著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凜安簽了字,醫生進去之后,那扇門沒再打開。
從上午十一點,等到下午四點三十,門終于開了。
一群醫生從里面出來,楊教授走在最前面。
他摘掉了口罩,喊家屬,周凜安率先走過去。
“手很功,但老太太還沒有離危險期,稍后轉ICU,上呼吸機。”
楊教授說完,又叮囑一句:“不能刺激,好好照顧,再活幾年沒問題。”
周凜安握教授雙手,說謝謝。
很快老太太轉到了ICU,暫時沒了危險,大家也松了口氣。
人進不去,在外面看看也放心。
老爺子腰板筆站在那兒,隔著玻璃看老太太,表沉默,眉心微蹙。
周凜安在他側不遠,安靜地注視著他。
曾幾何時,爺爺是他心目中尤為神圣的那一片凈土,他從來不會去想象爺爺會犯什麼原則的錯誤,可事到如今,那些骯臟的無法在底下顯現的事實就擺在他眼前,周凜安不知道從今往后自己要拿什麼樣的表去對著爺爺。
這頭,周懷準完煙從臺上進來。
見幾位眷坐在椅子上,人也有些疲倦了,他禮貌詢問姚勵珍:“大嫂,要不我先帶你們吃飯?”
周佳寧見不慣二叔那副花花公子做派,不是一路人,態度寫在臉上:“不去。”
周懷準淡淡笑了笑。
姚勵珍看兒又又臭,忍不住瞪,轉頭對周懷準說:“中午也沒吃飯,大家都該了,懷準你看看附近有什麼不錯的餐廳。”
周懷準點頭,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姚勵珍看昭昭在那坐著,也不說話,順著視線看過去,發現一直盯著周凜安。
問昭昭:“看什麼呢?”
昭昭回過頭來:“凜安今天緒好像不對。”
“老太太這個樣子,他很擔心。”
“哦。”
昭昭覺得周凜安不只是因為擔心的,肯定還有別的事,但現在這種況說多了也不合適,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很快周懷準打完電話過來,對姚勵珍說:“我讓朋友在附近那家私房菜館開了個包間,我們先去吃飯。”
姚勵珍點頭說好,正起,旁邊周佳寧還是冷冷的:“我不去,你們去吧。”
“去不去,不去拉倒!”
姚勵珍也沒慣著,順手拉起昭昭:“走,咱們去吃飯。”
昭昭:“……,哦。”
也不想去。
淡淡瞥了一眼周懷準,看對方眼神比昨天收斂多了,才默不作聲跟著去了。
周懷準開車,昭昭和姚勵珍坐車后排。
其實不遠,走路就二十來分鐘,只是天氣太熱了,走那一段路估計熱得都沒胃口來了。
剛到餐廳,一下車姚勵珍就接了個電話。
“懷準,我急著走,你跟昭昭先吃飯,吃過了讓人打包一些到醫院去給爺爺和凜安他們。”
姚勵珍臨時有事,說走就走,都沒等自己司機過來,在路邊攔了輛車就離開了。
這下就只剩下昭昭和周懷準了。
昭昭看他一眼,推開玻璃門走進餐廳,引導員帶他們去樓上包廂。
一落座,周懷準就點了雪茄。
他把菜單推到昭昭跟前,瞇著眼吐煙霧:“昭昭,點菜。”
昭昭沒客氣,點了一堆周凜安吃的菜。
服務生出去之后,門關上,周懷準輕佻的那一面就不再掩飾了。
他點著煙灰,眼睛盯著昭昭就沒移開過,他說:“昭昭今天穿這兒,漂亮。”
昭昭也沒客氣:“全著管子,你還有這種心。”
周懷準毫無愧疚之心:“又不是我親媽,我怎麼就沒心了。”
他朝昭昭靠得更近一些,語氣曖昧:“昭昭,我看見你脖子上草莓印了,是不是凜安弄的?”
“……”
昭昭抿著,看他那下作的面孔心頭就來氣。
真是很難想象,一個比大十幾將近二十歲的男人,是用什麼樣的一種心態在面前如此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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