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的車子早就停在別墅外面。

之前門來了電話通知，說公安同志執行公務，周凜安禮貌解釋，說家中孩子在，等孩子走了再進來。

那幾位同志答應了，等到孩子出門了才來把他帶走了。

曉梅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見周凜安被公安帶走，嚇得直哭，電話打到了老宅，也通知好了周懷盛和姚勵珍。

昭昭長時間坐在那里，無論多電話打過來，一個都沒接。

直到肖書到了家里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看樣子，是為了周凜安的事奔走了一個上午，滿頭大汗，人是累得不行，坐在沙發上好久沒說話。

曉梅給他倒了水，直到他悶不吭聲喝了兩大杯，才問昭昭：“是不是你干的？”

昭昭看著他，點頭，“是我。”

“昭昭，我要說你什麼好？”

肖磊是急火攻心，一時半會都說不出話來了，雙手叉腰在客廳來回走，最后又走到昭昭面前，“你為什麼要這樣干？那些東西是全部都能出去的嗎？！”

昭昭臉上沒有一點表，但是寫滿了理所當然：“我得為我父親討回公道。”

說：“還有我姐姐，至今生死未明，如果死了，也一定是周懷準害死的。”

“昭昭……”

肖磊嘆氣，想告訴，周凜安早就知道會這麼做，也知道周懷準對有齷齪心思，一直在挑撥和凜安的關系。

為什麼沒有阻止，是因為想給一點信任。如果那點信任失敗了，就當是滿足為父親和姐姐報仇的愿吧。

他這麼，這麼。

事到了這個份上，肖磊突然就覺得，沒必要了，沒必要告訴了。

最后看了昭昭兩眼，肖磊沒再說任何一個字，轉走了。

周凜安不是被拷走的，自然不會是被拘留。

但是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畢竟周懷準一個人好幾起案子，恒盛集團遭牽連，他這個董事長難逃責任。

姚勵珍從鄭琦那里了解到所有，原本并不打算這麼容易原諒周懷盛，但是如今周凜安被關著出不來，夫妻再不齊心，這個家怕是要垮了。

一個月，兩人四奔走，該找的關系都找了，終于可以見兒子一面。

那扇門開了，周凜安被兩個著制服的人陪著走出來。

姚勵珍忐忑坐著，刻意去瞧了一眼，看周凜安手上沒手銬，這才松了口氣。

至目前來說，凜安是無罪的。

但就是一直哭，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周懷盛坐在側，皮相好的男人，平日里的風流倜儻也沒了，兩鬢白發這段時間愈發肆意，但這會兒他不能垮，攥著姚勵珍的手，無聲。

他看著對面的周凜安，都這份上了，那人依舊沉靜如佛。除了瘦，也看不出其他不妥，連下上胡須都瞧不見一點，這心態著實可以。

“凜安，凜安吶。”

姚勵珍手要去拉周凜安的手，制服人員不允許，示意退后。

周凜安看母親難過，心口幾分窒息，他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讓母親掉眼淚。

他咧笑了笑，對姚勵珍說：“沒事兒，配合調查，很快就出來了。”

“這都一個月了，凜安你不要騙媽媽，媽媽怕你被你二叔連累，我真的，真的……”

說不下去了，就又開始哭。

周懷盛把摟進懷里，拍著的背，語氣極其溫：“別哭了，兒子這不好好的嗎？”

周凜安眼眶緋紅，忍著，聲音還是穩的：“帶回去吧。”

周懷盛點頭，扶著姚勵珍起。

走的時候問周凜安：“要看什麼書，爸讓人給你送進來？”

周凜安搖頭。

待父母離開，周凜安才起。

他在原地佇立片刻，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轉過去問一問爸媽，昭昭呢，還在家里嗎？

角浮起諷刺的弧度。

走不了的，和母親簽了那張可笑的合約，走不了。

.

周凜安被帶走調查之后，恒盛不高管都牽扯進去。

集團需要人主持大局，周懷盛被迫上崗。

家中出了事，周佳寧也沒有再坐視不理，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也回了集團任職。

平時大多抑，周佳寧沒有去泰禾府找過昭昭。

但是在公司遇上了，不會客氣。

這天在員工餐廳吃飯，周佳寧見昭昭在那邊跟同事一起用餐，二話沒說就走過去找。

也沒管的那些同事驚訝的眼神，直接把走。

“凜安這都進去一個月了，你心態倒好，每天心安理得在這上著班領著薪水！”

周佳寧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諷刺昭昭，昭昭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昭昭慢吞吞往里塞著米飯，食之無味，塞。

說：“他要是沒問題，公安會把他放了的，他只是接調查，又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我總是要活著的，活著就得工作。”

周佳寧雙手環，狠狠地盯著，真是被氣得痛。

怎麼這麼有本事！

“你真是我見過最沒有良心的人。”

周佳寧說：“你和你弟弟，還有你母親和繼父，凜安哪件事沒給你們安排好？再怎麼過河拆橋也要看分不是？凜安是如何對你，你又是如何對他的！”

昭昭低著頭，抿不語。

半晌，抬頭和周佳寧對視，還是那句話：“我爸爸死得那麼慘，我不該為他做點什麼嗎？周凜安要是沒有跟周懷準狼狽為，他早晚會被放回來的。”

“時雨昭！”

周佳寧真恨不得給一掌，雙手拍著桌子，咬牙切齒道：“對你來說，死去的人就真的比活著的人更重要嗎？你在意過凜安死活嗎！你讀那麼多書讀到狗肚子去了嗎！不管他最后是不是會安然無恙，你有想過這件事對他造的影響嗎！”

聲音大，周圍來了不觀眾。

昭昭一張臉通紅，但人還算鎮定，緩緩站起來，在眾人探聽到宇宙無敵超級大八卦的表中，對周佳寧說：“對不起，我辜負了他，辜負了周家，但我不認為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