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
許承玨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擋在方思和許老夫人中間,一手按住方思的手腕:“你要干什麼?”
他目沉,眉頭皺,眼角略跳,卻沒有半分畏懼。
比起平時,倒像個當家做主的人了。
“我妹妹死在你們許家。”方思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從牙里蹦出來,“我要你們許家人償命。”
許承玨向前了一步,按著方思的手緩慢向下,直到槍口堵在他正:“那你也該沖我來,為難老人,算什麼本事?”
許老夫人驚得大呼:“阿玨,你別來。”
探手要奪方思的槍,被許承玨攔下:“,別。”
他揚起眉角,毫無怯地看向方思:“方先生若是想發泄發泄,只管開槍。我保證,我許家上下絕無一人會對方先生復仇。”
咔噠——
方思上了膛。
“你以為我不敢嗎?”
院里眾人嚇得驚呼,有些膽小地已經不敢看,轉頭捂住眼。
可許承玨卻像個沒事人,從他的臉上甚至看不出分毫膽怯:“方先生有什麼不敢呢?”
他字正腔圓,聲音平靜得沒有半分起伏,倒像是被人用槍指著的不是他。
“只是,方先生殺了我,也找不到殺害方小姐真正的兇手。”說罷,許承玨竟又往前靠了一步,“方先生如果不想找到兇手,只管開槍就是了。”
時間凝固。
每一秒都像過了一個世紀。
砰——
槍聲響起。
“啊。”
院里傳來人的尖。
喬的手也不由,眼皮驟跳,巨大的勇氣撐著沒有閉眼。
槍口沖天,還冒著白煙。
方思一口氣打掉槍里所有子彈。
“妹妹……”方思雙一,扔掉拐杖,咕咚跪在方海薇的尸旁,“都是哥不好,你睜眼看看哥啊。”
方思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一直高昂著的腦袋垂了下去,堅的后背也像泄了氣的皮球,塌塌得俯在方海薇上。
雙手沾了,鮮紅鮮紅得。
喬想起林瑤,不由紅了眼。
雖然殺死林瑤的不是方思,可他囚林瑤那麼多年。
榨干了上最后一點價值。
甚至縱容蕭晚寧在上做那些禽不如的事。
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喬仰起頭,看著沒有月的漆黑夜空。
瑤瑤,你看到了嗎?
或許是天道回。
有一天,方思也承了失去親人的劇痛。
不知過了多久,許承玨才蹲到方思邊,低聲安:“方先生,你放心。方小姐死在我們許家,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代。”
方思深吸一口氣,鼻尖和眼底依舊通紅。
他冷冷地看向許承玨,一字一頓:“當真?”
許承玨頷首:“自然。”
不管是為了證明許家的清白,還是為了報復殺手在許家地界上手,許承玨都會用盡手段,查明真相。
方思角一勾,竟出抹冷笑。
他森森地側過頭,視線越過眾人,居然投向喬:“我懷疑,兇手正是這位喬小姐。”
聞言,眾人皆驚。
所有人的視線第一時間匯聚在喬上。
瞬間變了視線焦點。
喬余甚至瞥到原本站在邊的幾個人忙往旁邊挪開了些,像是擔心被牽連似得。
許承玨也是一怔。
“方先生玩笑了吧?”他指向地上的方海薇,“方小姐可是中槍而亡。”
許承玨看向喬:“喬小姐哪里像是會玩槍的人?”
他說服了一些人。
有人附和:“是啊。方先生失去妹妹心痛我們都能理解,但不能胡誣陷其他人。”
方思面含冷笑,一手撐在膝蓋上,慢慢站起,冷聲幽幽:“剛才前院混的時候,喬小姐在哪?”
“我……”
喬語塞。
總不能說,自己被一個不知份的人拉去后院和蕭妄見面了吧?
這樣的話,豈不是會把蕭妄也拉下水?
的停頓,卻給了方思質問的機會。
“今日之前,許老夫人幾次三番向我們薇薇表示,想要和方家聯姻。”
“可是今天,許爺卻突然宣布喬小姐是許家夫人。”
“可見你和許爺早就有。既如此,你得知許老夫人喜歡薇薇,要與許爺聯姻,自然心懷恨意。”
“所以,你才趁殺了薇薇。”
方思邏輯嚴。
先是證明喬有作案時間,接著又證明喬有作案機。
剛才還向著喬說話的人也都噤若寒蟬。
方思瞇起眼,冷凝著喬:“喬小姐,你與許爺有在先,大可以告訴我妹妹。”
“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絕不會糾纏許爺。你何必非要下此狠手呢?”
喬辯駁:“我沒有。”
“好啊。”方思接著道,“那喬小姐告訴我,你剛才在哪里,有誰能作證?”
喬角微,臉上的不控地跳了好幾下。
人群里,蕭妄腳步一松,剛要向前,卻被邊人按住手腕。
“方先生說得對。”柳芊芊提高聲,“這位喬小姐行蹤可疑,又有足夠的作案機。”
柳芊芊看向許承玨:“許爺,我看不管是不是喬小姐做的,都應該把送去警局細細審問。”
眾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蕭妄臉難堪,反手扣住柳芊芊的手腕,沉聲道:“你要干什麼?”
“阿妄。”柳芊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答,“今天的事蹊蹺得很。我看未必是沖著喬來,倒像是沖你。”
蕭妄心頭微沉,眉角輕揚,瞥向方思。
他竟正一瞬不瞬地凝著蕭妄,表里沒有半分失去妹妹的痛苦。
“眼下喬只有先去警局才是最安全的。”柳芊芊聲音更低,“否則,無論是你還是許承玨,都未必保得住喬。”
蕭妄的手緩緩松開。
他起眉心,視線越過眾人,向喬。
兩人的目隔著人群相撞。
喬角癟著,雙眼微紅,小心地和他對。
在遇到他之前,喬就是個每天朝九晚五的醫生,是救人的。
可現在卻被人誣陷,是害人的。
蕭妄不敢想,喬心里多難。
“阿妄。”柳芊芊急得直晃他的胳膊,“我保證,喬就算進了警局也不會有事。”
“你難道不想找到方思的罪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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