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漆黑的瞳孔里倒影著的明明喬自己的臉，可喬卻覺得這雙眼睛看上去格外陌生。

從前，蕭妄見到的時候總是笑得，眼睛里藏著意。

每次對上他的目時，喬心都會不自覺地空出一拍，呼吸略微凝滯，全瞬間涌腦海。

每當心跳加速，面頰泛紅的時候，喬就知道，那是對兩人堅定的信任。

所以，即便是在深市，即便是為了想要離開蕭妄的那段時間，那種覺也從未消失過。

可是現在，此時此刻，和蕭妄得這麼近，那種覺卻沒有了。

蕭妄眼底除了陌生就是陌生。

許久，喬低下頭，斂起睫，袖里的雙手不由自主地了些。

聲音很低，低到幾乎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你真得想讓我走？”

旁邊的白靈靈看到喬一開一合，卻聽不到在說什麼，鎖著眉頭湊上前：“喬，你鬧夠了沒！”

手捉住喬的手腕，想把喬拉開。

幾乎就在同時，一只大手扣住了白靈靈的手。

白靈靈微眉心，順著手臂看過去。

卻見蕭妄紋不地凝著喬。

他舌尖頂起右腮，雖然沒說話，可眼神里的激騙不了人。

白靈靈心中難安，忙道：“阿妄，你先休息，我送離開。”

“靈靈。”蕭妄打斷白靈靈的話。

他緩緩挪開視線，向白靈靈。

雖然眼帶笑意，可目里卻沒有剛才看著喬時的那番激。

蕭妄輕聲道：“你先回去。”

聞言，白靈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挑起眉角，錯愕地打量蕭妄，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議地詢問：“你……你說什麼？”

沒有聽錯吧！

蕭妄居然讓先回去？

白靈靈霍然看向喬，卻見喬同樣滿面驚訝。

這算什麼？

即便是蕭妄失憶了，也會再一次輸給喬嗎？

憑什麼！

白靈靈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喬？

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輸給？

“我不！”白靈靈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風度，一屁坐到病床邊，雙手環在前，“阿妄，我也不走。”

不能接自己一次次輸給喬。

蕭妄的視線在喬和白靈靈上來回游走。

喬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乖巧模樣。

反觀白靈靈，環抱雙臂，昂著下，趾高氣揚，看喬的時候還總是翻白眼，氣沖沖得，看著實在不討喜。

蕭妄和白靈靈從小一起長大，加上在國外這些年，兩人始終互相扶持。

蕭妄對白靈靈的格也有所了解，知道因為家世不錯，一向瞧不上周圍那些家世背景不如的人。

以前蕭妄雖規勸過很多次，也知道這樣的行為不好，但看在朋友的份上，總歸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厭煩。

可今天不一樣……

蕭妄一看到白靈靈對喬趾高氣揚的模樣，便是百爪撓心，心煩意。

他扭過頭，被子里的手攥床單，生生將心里的怒火了下去，才佯裝鎮定，淡淡道：“靈靈，在醫院照顧病人很累，我不想你吃這份苦。”

白靈靈心中微頓，目里的惱火減弱了些。

余小心翼翼地瞄向蕭妄，試探著輕聲詢問：“真得？”

蕭妄點頭。

見狀，白靈靈心中漾起些許喜悅。

看來蕭妄心中也并非全然沒有的位置。

至，他還是會關心。

思及此，白靈靈的臉上飛起兩坨紅暈，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滿是笑意地對蕭妄點頭，溫道：“那我聽你的。”

蕭妄耐著子，撥弄兩下白靈靈的頭發，聲回答：“乖，那你先回去吧。等休息好了，再過來。”

白靈靈雖然平時刁頑任，可卻是最聽蕭妄的話。

瞬間眉開眼笑，角勾出的弧度格外漂亮：“好。”

白靈靈收拾了東西，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冷言嘲諷喬：“喬小姐，你伺候人比較有經驗，那阿妄我就給你了。”

喬沒回話，垂著眼，睫略微閃爍幾下，算是回答。

順乖巧又好欺負的樣子，大大滿足了白靈靈的虛榮心。

白靈靈對蕭妄點了點頭，拎包走了。

寂靜的病房里，只剩下喬和蕭妄兩人。

喬背對病床站著，雙手在前不住地攪弄。

也沒想到，蕭妄居然在和白靈靈之間選擇了。

這是不是代表著，即便蕭妄失憶，還是沒有徹底忘記他們那段。

喬思索的功夫，一道清冽的視線從背后定定地凝著。

喬只有一米六五的高，不算高，卻很拔。

那筆直的后背似乎不會因為以任何事彎下去。

這麼久以來，蕭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倔強的人。

他不由揚了揚，出一淺笑，眼底是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

頓了幾秒，蕭妄沖著喬沉聲道：“既然留下了，就別愣在那里。”

喬回過神，扭頭看向蕭妄：“小七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

蕭妄嗤笑：“怎麼照顧？就用照顧啊。”

不知為何，他這話瞬間讓喬想起了之前兩人在那種事上的互。

臉一紅，心撲通撲通狂跳。

蕭妄不知在想什麼，只是瞧著滿面泛紅就想逗弄一番。

他勾勾手指，沉聲道：“過來。”

喬垂著腦袋，雙手在前攪弄，慢慢地往蕭妄面前挪，試探著小心詢問：“怎……怎麼了？”

剛走到床邊，蕭妄突然握住的手，猛力一拉。

喬沒防備，失去中心，整個人側跌進蕭妄懷中。

發上淡淡的洗頭水香味混雜著醫院的消毒水味一齊往蕭妄鼻腔里鉆。

他非但不討厭那味道，反倒是被勾得百爪撓心，雙發麻，竟覺不可告人的地方約約有了些許沖。

蕭妄心里一滯，松開喬，下意識想推開。

未曾想，喬收手的瞬間，指尖卻到不可描述的地方。

一片滾燙，燙得喬猛然收手，臉紅得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