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靈的高跟鞋剁在地板上，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格格不。

步上前，擋在蕭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道：“阿妄，你沒有聽到狂怒癥一旦發作會傷人傷己嗎？我堅決不答應你治療失憶。”

蕭妄皺皺眉頭，強按心中不悅，勉強維持著笑意道：“靈靈，這是我的事。老爺子都已經答應了，你何必非這麼倔強呢？”

任憑是誰都聽得出，蕭妄這話的意思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白靈靈：這件事里，白靈靈沒有做決定的份，更不應該。

可白靈靈也不知是沒聽出蕭妄的意思，還是裝作聽不懂。

昂起腦袋，盯著蕭妄，瘋狂搖頭：“不行！我不答應。”

“阿妄，你替我想想。如果你一直得著什麼狂怒癥，哪天你傷害到自己，讓我怎麼辦？”

說著，白靈靈還想往前湊。

不想，蕭妄卻一把甩開的手，目瞬間冷了下去，沉沉地盯著白靈靈，幽幽道：“你是擔心我傷害自己，還是擔心我恢復記憶后，會影響你？”

白靈靈瞬間愣住。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一點也沒能逃出蕭妄的眼睛。

“白靈靈。”蕭妄心里煩躁越深，甚至直接連名帶姓地喚了白靈靈的名字，“雖然我現在不記得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不代表我不到周圍的變化。”

白靈靈啞然，愣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接話：“阿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

“不明白？”

蕭妄近，一字一頓：“那就讓我把問題說清楚一些。”

“我昏迷醒來的當天，你說是你在我邊守了幾天幾夜，對嗎？”

白靈靈心虛，不敢面對蕭妄的視線，低頭盯著腳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嗓子里發出悶悶騰騰的聲音：“對。”

“你真以為別人不了解你，我也不了解你嗎？”蕭妄環抱雙臂，一步一步得更，“你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小姐，平時別說是照顧病人，你連照顧你自己都費勁，要你在我邊守幾天幾夜，怎麼可能？”

“阿妄，換別人當然不可能。”白靈靈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反擊的點，昂首看向蕭妄，“可生病的人是你，為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

“好啊，即便你愿意，白家會愿意嗎？你父親會愿意嗎？”

“為什麼不愿意？”白靈靈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你是我們白家未來的婿，我父親有什麼好不愿意的？”

“你父親最看重白家的名聲，自己當眼珠子一樣護的兒，卻要在一個和毫無關系的人病床前守幾天幾夜，他會愿意嗎？”

“如果你父親真得愿意，那只能證明，你們白家在我傷昏迷這件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否則，我想不出有什麼原因會讓你父親同意。”

白靈靈徹底無話可說了。

臉蒼白，耷拉著腦袋，角不停在。

好一會兒之后，白靈靈才試探著詢問：“所以，你早就已經想通了這些？你早就推論知道我不是守在你病床邊的人？”

蕭妄不置可否。

“那這些天，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溫？”白靈靈的聲音幾乎在。

這些天在醫院，雖然很辛苦，可每次看到蕭妄看向的眼神中總是充滿笑意，溫似水，白靈靈就覺得蕭妄已經忘記過去的種種，很快就會來到邊，給一個蕭太太的名分，也可以變名正言順的蕭家人，實現自己從小到大，希嫁給蕭妄的心愿。

只是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單相思罷了。

其實蕭妄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

怎麼忘了？

他是蕭妄。

即便失憶，卻沒有失智。

他怎麼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地被蒙騙呢？

蕭妄面無波瀾，淡淡地睨著白靈靈，頓了幾秒才沉聲道：“靈靈，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這件事我不怪你。”

白靈靈勾了勾角，想笑，卻發現自己本不出一點笑容。

“不過，蕭家的事就是蕭家的事，外人還是不要多。”

蕭妄冰冷的言語徹底將白靈靈送冰窖，臉上的笑容終于徹底消失。

“喬。”蕭妄再度看向喬，“就按照我說的，治療失憶。”

剛才蕭妄那番話不僅讓白靈靈目瞪口呆，就連喬也是瞠目結舌。

這些日子，眼看著蕭妄對白靈靈的溫，以為他真得相信了白靈靈的話。

卻沒想到，他心中什麼都清楚。

甚至很可能之所以對白靈靈那麼好，是因為另有圖謀，所以才想用這樣的法子麻痹白靈靈。

而以對蕭妄的了解，今天蕭妄之所以會當眾如此不留地拆穿白靈靈，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白靈靈妄自他的治療方案。

更是因為他麻痹白靈靈的目的已經達了。

也許現在，在醫院外，整個京都又是另一番天地，也許白家正在經歷什麼外人不為所知的痛苦。

不過那些都不是喬關心的了。

看向蕭妄，神堅定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將你的痛苦降到最低。”

蕭妄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喬。

他轉繞開白靈靈，回到床上躺下，睜著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天花板。

白靈靈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蕭老爺子攔下：“靈靈，你先回去吧。”

“老爺子，我……”

“先回去。”蕭老爺子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你在這里對阿妄的病起不到正面作用。”

饒是白靈靈滿肚子委屈，也只能憋回去，白著臉，雙眼通紅地離開。

待到白靈靈離開后，蕭老爺子吩咐喬也先出去，他有話要和蕭妄說。

喬關上病房門，剛退出病房，一道影從旁邊躥過。

還不等反應過來，胳膊被來人一把住，帶著幾步走近旁邊的消防通道。

砰——

厚重的門關上。

喬看到鐘佳氣吁吁地靠在旁邊，神凝重地看向，沉聲道：“你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