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一怔。

辛可可居然是蕭妄的朋友？

是蕭妄把他找來的？

擰起眉心，看向蕭老爺子眼神更不解：“你知道辛可可是蕭妄找來的人？”

蕭老爺子不置可否。

“你默許辛可可把蕭妄從醫院帶走？”

蕭老爺子還是點頭。

“為什麼？”喬奇怪，“辛可可現在帶蕭妄離開醫院，隨時可能會遇到危險，難道你就不怕之前所有的治療都功虧一簣嗎？”

蕭老爺子依舊云淡風輕：“我都說了，辛可可是蕭妄的朋友，他會照顧好蕭妄，不會讓蕭妄遇到危險。況且……”

蕭老爺子垂首沉默，手指順著拐杖輕，眼神中閃過抹無奈。

半晌后，他才重新看向喬：“喬，蕭妄這次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和辛可可一起離開的。剛才你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再離開蕭妄，是嗎？”

喬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可迎上蕭老爺子奇怪的目，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默默點了點頭。

“希蕭妄再回來的時候，你還能這麼堅定自己的想法。”

喬更奇怪了。

蕭老爺子今天的行為舉止太過于反常，反常得完全不像他。

“老爺子，你到底是……”

砰——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一腳踹開。

站在旁邊鐘佳被人扭住胳膊，晃著子不停掙扎，不停高喊：“小七爺，你要做什麼？”

蕭妄滿目通紅，舌尖頂起右腮，咬牙關，闊步上前，直接在蕭老爺子后站定。

蕭老爺子面如常，對喬出抹笑容后，轉頭對上蕭妄怒沖沖的視線：“回來了。”

“你早就知道？”蕭妄沒回答蕭老爺子的話，冷聲詰問。

蕭老爺子甚至沒追問便點了點頭：“知道。”

“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

“阿妄，你那時還太小了，就算我告訴你又能怎麼樣呢？”

“他是你親兒子！”蕭妄幾乎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被人算計，險些一家三口葬車禍，你都不在乎嗎？”

蕭老爺子拔的子眼可見地矮了下去，垂在側的手慢慢向前，撐在拐杖上。

喬從后邊看過去，恰好能看到蕭老爺子青筋暴起的手背，和微微抖的小臂。

自從認識蕭老爺子到現在，印象中的蕭老爺子一直高高在上，從未有過任何失態。

即便是那天機場出了那麼大的事，蕭老爺子卻依舊冷靜。

可此刻，他卻慌了。

“說話啊。”蕭妄上前一步，驟然提高聲音，“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他額角青筋暴起，眉宇中充盈著怒意。

喬看到他泛紅的眼底，心里不由一頓，小心翼翼地上前，低聲道：“蕭妄，你不能怒，有什麼事，冷靜一點，慢慢說。”

話音才落，蕭妄一記眼刀直接落在喬上。

眼神幽怨，眼底滿是怒火。

這種怒火和之前他狂怒癥發作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喬看得出來，那是種來自心底的恨意。

“蕭妄？”喬抓著蕭妄袖的手不由自主地落，聲音也低了下去，“你……你怎麼了？”

啪——

一掌落在喬臉上。

這一掌，蕭妄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打得喬向后趔趄幾步，耳邊嗡嗡作響，臉上立即腫起一個鮮紅的掌印。

哆嗦著，不可思議地看向蕭妄：“蕭妄，你……”

“閉！”

蕭妄的聲音猛然提高，惡狠狠地瞪著喬：“從現在開始，不許我的名字。”

喬怔愣，偏著腦袋，滿眼不解。

“阿妄。”這次開口的卻是蕭老爺子。

他聲音雖然不高，卻攜卷著不容質疑的堅定：“這件事和沒關系。”

“喬國棟。”蕭妄說出三個字。

聽到這名字，喬更錯愕。

瞇起眼，茫然地著蕭妄：“蕭妄，你什麼意思？”

蕭妄側，冷著臉，近喬，聲音更沉：“我父母出國前夕，是喬國棟指使卡車司機撞上他們的車。”

“卡車沒能撞死我父母，喬國棟又在醫院指使孫教授放棄對他們的治療，導致他們最后全都死于一場……意外。”

蕭妄特意重‘意外’兩個字，語調寒得仿若一柄利劍。

他雙眼鷙，直勾勾地凝著喬：“林國棟有兩個兒，一個林，一個林瑤。”

“不！”

喬沖上前，幾乎是本能捂住蕭妄的，連連搖頭：“不可能！”

不相信。

不相信父親會和蕭妄父母的死有關。

不相信父親會指使人撞死蕭妄的父母。

絕對不可能！

記憶中的父親，溫，對家人照顧有加，和外面的人從未紅過臉，就連說話都是比一般男人更加輕聲細語。

從小父親就告訴，一定要做個善良的人，絕不能為了自己犧牲別人。

這樣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指使人殺人呢？

不可能！

蕭妄拿出錄音筆，按下開關后，卡車司機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錄音筆里冒出。

他聲音抖得厲害，幾乎每個字都要停頓一下。

即便如此，容卻還是清晰可聞——當初是林國棟找到我，要我撞死你父母。

啪——

蕭妄將錄音筆扔到喬腳下，沉沉的目居高臨下地盯著，聲音幽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錄音筆不停地重復著同一句話。

每說一遍，喬的緒都更加瀕臨崩潰。

捂著耳朵，不住搖頭，聲音里充斥著絕：“不會的！絕對不會！”

喬撿起錄音筆，想關了，卻被蕭妄一把奪過。

他抓住喬的手，猛地將扯到面前，暴怒的雙目凝著喬的雙眼：“什麼不會？人證、證都有，怎麼不會？”

“什麼證？”喬抖著看向蕭妄，“就僅憑卡車司機的幾句話，怎麼能斷定是我父親指使他呢？為什麼不能是他撒謊。”

蕭妄目不轉睛，盯著喬，頓了幾秒，冷笑一聲，對辛可可道：“東西拿來。”

辛可可繞過鐘佳，將一份文件遞給蕭妄。

“這是當初我父母在仁醫院就診的記錄，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