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佳里含著糖，頂起右腮，角還噙著抹神神的笑容。

喬被這笑弄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下意識了自己的臉頰，確定沒什麼東西，剛想開口問問鐘佳笑什麼，卻聽病房里傳來蕭妄低沉的聲音：“喬，進來。”

鐘佳瞇起眼，笑得更加放肆：“我就說吧，小七爺和一般人不一樣。”

說著，鐘佳一把將喬從長椅上拽起，沖著病房揚了揚下：“快去吧。”

喬還是沒明白鐘佳的話到底什麼意思，病房門已經被鐘佳推開了。

無奈，只能著頭皮側進了病房。

蕭妄背對房門，坐在病床上。

聽到后的靜，他沒回頭，只是拍了拍側的空位，沉聲道：“過來。”

喬低著頭，雙手局促地抓著角，挪步的時候小心翼翼，余時刻關注著蕭妄。

他一直那麼坐著，沒有毫變化，仿佛一座雕像似得。

喬好容易挪到病床邊，繃子，只沾了一點床邊坐好。

病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喬只覺自己的心跳得像是打鼓，咚咚得響個不停。

攥著角的手里都是汗，服都快被了。

許久，蕭妄終于開口：“當年我突然搬家，是因為老爺子計劃送我出國。”

喬愣了幾秒才明白，蕭妄是在和解釋當年突然離開的原因。

沒想到他一個人在病房里待了這麼久，居然是在想這件事。

喬一時不知如何回話，只悶騰騰地嗯了聲。

聞聲，蕭妄扭過頭，眉角一下飛揚而起，滿眼驚訝地看著喬，學著的樣子嗯了一聲：“嗯？就只有這個？”

喬茫然，不知還應該有什麼。

在看來，和蕭妄之間橫梗著很多東西。

蕭妄的記憶、真相不明的兩場車禍，甚至還有已經亡故的蕭晚寧。

不管哪個都比當初離開的原因更值得解釋。

實在不明白，蕭妄想了這麼久，為何只是想要解釋當年的事。

對上喬茫然的眼神，蕭妄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怒火翻涌。

他悶哼一聲，扭頭盯著地板，右手隨意揮了幾下：“看來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人被困在當年的事里，你大概早就忘了。”

蕭妄眼皮輕，連帶著睫一抖一抖得。

他呼吸出奇地凝重，角噙起的弧度里充斥著自嘲，看得喬心里微疼。

“不是的。”喬下意識開口，“我沒有忘記。”

該怎麼跟蕭妄解釋？

其實早在深市的時候，就打算告訴他，過去的記憶一直都記著。

思索良久，喬的手試探著往蕭妄掌心邊挪了挪。

溫潤的指尖到蕭妄掌心的。

蕭妄沒躲。

喬鼓足勇氣，抬手一把按住他的手背，掀起眼皮，直愣愣地看向蕭妄，沉聲道：“其實，在你忘記的那段記憶里，我們兩經歷了很多事。”

“有一段時間，我很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就是蕭哥哥，但我一直猶豫不決。后來又發生了很多，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直到今天。”

順勢溜下床沿，蹲在蕭妄面前，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蕭妄，輕聲道：“我知道你是蕭哥哥，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找我，我從沒有忘記過。”

兩人視線相對。

喬眼眶微紅，蘊著些許淚意，目卻格外堅定，一瞬不瞬地看著蕭妄。

握著蕭妄手背的手不自覺蜷起些，指尖蕭妄的掌心。

專屬于喬的溫度順著蕭妄的手臂一點點彌漫散開。

那種悉的麻再度席卷而來。

蕭妄本就凝重的呼吸更沉了。

他想躲開，可一對上喬的眼，他便怎麼也躲不開了。

半晌，蕭妄終于低下頭，著自己避開喬的眼神，沉聲道：“看在過去的份上，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他咬牙關，直到心口的麻散了，才重新向喬：“辛可可已經把卡車司機的話告訴我了，他一個人制造了兩場車禍，其中還包括你父母的，的確很奇怪，需要細查。”

喬心中一喜，眉角不由自主地揚了揚。

蕭妄搶在喬開口前沉聲道：“不過，如果查到最后，兇手還是林國棟……”

“我愿意替我父親承擔任何報復。”喬目堅定，看著蕭妄，一字一頓，甚至還特意加重了‘報復’兩個字。

聽這麼說，蕭妄心里卻悶騰騰得。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承擔報復了？

哼。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自作聰明。

喬不知蕭妄在想什麼，視線挪向他的手背：“你的手要做檢查。”

蕭妄挪手，背到后：“不用了。收拾東西，我要出院。”

“現在？”

“對。”

喬慌張地看了眼病房門：“你的病還沒好，現在出院如果再出現發病癥狀……”

“我讓辛可可回來，就是為了出院。有他在，不會有事。”

蕭妄一邊說，一邊解開病服紐扣。

他手指疼得厲害，只解了一顆扣子，都惹出他額角的冷汗。

蕭妄停下手，打算口氣再說。

秀氣的手指已經握住紐扣，纖細的指尖將紐扣從扣眼里推了出來，指尖隔著料劃過蕭妄的口。

蕭妄子一，上像是被人施了法似得，竟彈不得。

他垂眼，目恰好落在喬蔥白的指尖上。

一顆、兩顆……

一邊解蕭妄的紐扣，一邊輕聲嘟囔：“你真得這麼相信辛可可？”

怎麼覺得辛可可吊兒郎當，一點也不靠譜。

“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在醫院再多養養。”說話的功夫，喬的手到了病服最下方。

按著紐扣往前推，毫沒意識到掌到了不該的地方。

一灼熱頓時從小腹升騰而起。

蕭妄猛地扣住喬的手腕，惹得揚起頭，秀氣的眉頭微鎖，滿眼疑問地向蕭妄，水汪汪的眼睛像只小貓，看得人心里得。

蕭妄不敢和對視，挪開視線，清了清嗓子，沉聲道：“不是還有你嗎？”

喬怔愣：“我？”

“你跟我一起回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