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一路。
喬一直在和說話,屏幕外的薛小娥也從始至終地說個不停。
有時候在逗弄,有時候又是和喬說話,有時候總能說出些啼笑皆非的話來。
倒是很符合喬印象中那只小鴨的形象。
也逐漸放心。
將近一個多小時后,車在一道沉重的大鐵門前停下,司機扭頭對喬道:“喬小姐到了。”
喬這才低聲叮囑:“,媽媽很快就來接你。”
許是因為這路上和薛小娥說了不話,也安心了許多,對喬點點頭:“媽媽放心,能照顧好自己。”
喬掛斷電話,打開車窗往外看。
沉重的鐵門里竟是一個歐洲中世紀的古堡建筑。
正門口是個偌大的噴泉,不過看樣子像是很久沒用了,噴泉池積滿了水,水面上還漂浮著些枯黃的樹葉。
噴泉四周站著不黑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
看到鐵門外的車,其中兩個人上前打開門,和司機打招呼:“人接到了?”
司機沖后座揚了揚下:“接到了。先生呢?”
“在二樓書房。”
司機開車到古堡前。
古堡前站崗的黑人上前開門,畢恭畢敬地對司機和喬做了個請的手勢。
司機笑地對喬道:“喬小姐,這邊請。”
進了古堡喬發現,這里不僅外面是歐洲建筑,就連里面的裝修也都是歐式的,一樓的墻上甚至還專門打造了一個壁爐。
記得小時候聽父親說過,薛叔叔是從歐洲留學回來的,看來他對這些東西有執念,所以才會專門建造這麼個地方。
說話的功夫,司機已經引著喬上了二樓,穿過走廊,在倒數第三間房門前停下。
司機輕叩三下門,直到里面傳來沉重的聲音:“進。”
司機推開門,請喬,自己卻站在門外沒進來。
喬進了房間,正對門的位置上坐了大概五六十歲的中年人。
他穿著一唐裝, 鬢角的頭發雖然白了,人卻很神。
尤其當他抬頭看向喬時,雙眼炯炯有神,半分看不出上歲數之人的落寞。
“都長這麼大了?”中年人角一揚,勾出個笑,起繞過書桌,徑直走到喬面前。
他眉眼彎,帶著淺笑,視線在喬上來回逡巡。
“我離開京都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呢。”
雖然經過這麼多年,但喬還是認出他就是當年父親最信任的薛叔叔——薛景元。
喬略眉心,偏了偏腦袋,試探著稱呼:“薛叔叔?”
薛景元角一咧,笑得更開心;“還記得我呢。”
“薛叔叔,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你特意讓人把我從京都帶到這里,想干什麼?”
喬顧不上沉浸在重逢多年前故人的喜悅中,急著追問薛景元這麼做的理由。
聞言,薛景元眼底的笑意淺了些,卻沒惱,和尋常長輩一樣輕聲道:“還是年輕,沉不住氣,著急什麼?”
他走到旁邊的真皮沙發坐定,指了指一側的小沙發,對喬道:“坐。”
喬狐疑地凝著薛景元,坐到小沙發上,子卻下意識地往一邊靠,和薛景元保持著安全距離。
薛景元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特意往喬這邊挪近了些詢問:“這些年喬家夫婦對你好嗎?”
提到喬家,喬眼中的閃過暗淡。
在喬家過的什麼日子,外人不能理解,只有自己明白。
雖然喬家把當做籠絡蕭家的玩兒,但再怎麼說這些年也是喬家給了一個家。
反觀薛景元,當年父親最信任他,可父親一出事他就消失了。
比起喬家,喬更看不上他。
“還不錯。”喬垂眸躲開薛景元的視線,撒謊道,“喬家上下對我都好的。”
薛景元始終盯著喬,沉默了幾秒,見喬沒有要改口的意思,才幽幽道:“撒謊。喬家夫婦利用你對蕭老爺子的恩,非要你嫁給蕭晚寧,險些把你葬送在蕭家,這是對你好的?”
喬一愣,詫異地看向薛景元。
他竟然都知道?
薛景元雙手按在面上挲兩下:“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你在喬家的態。”
喬眉心略,不屑冷嗤:“既然薛叔叔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沒面?任憑喬家這麼對待我?”
說到底還不是不想惹禍上?
既然如此,此時又說這樣的話,左不過是想在喬面前博個好名聲而已。
真是可笑。
薛景元還以為是三歲的小孩嗎?
他說什麼,自己就相信什麼?
被拆穿了,薛景元臉上閃過尷尬,很快就斂好心神道:“喬,我也有自己的難。這些年沒能及時把你從喬家帶出來,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好。”
“不過現在好了。”他笑著看向喬,“我不僅把你從喬家帶出來了,以后你也不用再回到蕭家那個虎狼窩里去。”
說著,薛景元甚至還出幾分怒容:“那個蕭老爺子,一門心思只想他家的名譽,本不顧及你的死活。你要是繼續留在蕭家,早晚會被他吃干抹凈,最后趕出家門。早些離開,早寫好。你放心,蕭晚寧的那個兒我會照顧,以后就是我的孫。”
喬實在不想聽薛景元繼續虛偽地說下去,抬手打斷他的話:“薛叔叔,你有話不妨直說。”
薛景元還不知道,他手下的司機已經向喬泄過此番的真實目的。
此刻對上喬冷冽的雙目,薛景元略顯尷尬,呵呵干笑兩聲:“,我有個人落在了蕭妄手里。那人對我很重要,我想請你寫封信,讓蕭妄放了那個人。作為回報,以后我會養著你和你兒,直到長大人,好嗎?”
喬瞇起眼,冷冷地盯著薛景元,頓了幾秒,突然笑了。
這一笑反倒讓薛景元不知所措:“,怎麼了?”
“薛叔叔,”喬笑得歡喜,說話也斷斷續續,“你……你瞧我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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