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薛景元開口的同時，蕭妄捉著他胳膊的手也松開了。

薛景元得了機會，幾步上前，和蕭妄錯開子。

喬從兩人的隙中看到，二人對面站著的，竟是穆雙雙！

最怕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而且是用這樣猝不及防的方式發生的！

蕭妄看著眼前的人，渾發冷，一寒涼從腳底一路向上攀升，最后冷得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

雙像是被凍住了，子不控制地向后仰。

“阿妄。”喬及時上前，纖細的手臂費力地環住他的子，用膝蓋頂住他的后腰，才勉強沒讓蕭妄摔倒。

仰頭對上蕭妄的雙眼。

那雙一向冷靜自持，自信滿滿的雙眼，此刻卻都是震驚。

他滿目驚駭，角也在略，不可思議地回著喬：“媽…………是我媽？”

蕭妄聲音打，說話時眼底的亮了又暗。

眼前的人和他記憶中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他希是母親。

他害怕是母親。

他像個溺水的人，在向喬發出最后的求救，想讓給自己一個答案，哪怕是錯誤答案也好。

喬卻不敢面對蕭妄。

側過臉，躲開蕭妄的視線，按在他胳膊上的手不由自主加重了幾分力道。

沒等來喬的回答，反倒是薛景元先喊道：“不是！”

他站在穆雙雙邊，一手警惕地擋在前，神嚴肅地看向蕭妄，慌慌張張地搖頭：“不是你母親。”

薛景元視線飄忽，想了許久才道：“小七爺，你既然已經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和你母親是曾經的人。”

“即便嫁給你爸，可我對還是念念不忘。所以……”

他沉幾秒，似是下定決心，突然看向蕭妄：“所以我就找了一個替代品。這人不是你母親，只是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前面的話薛景元還能說得斬釘截鐵，可是越往后說，他的聲音卻越低，最后已經低到他自己都聽不清，只剩下含糊的呢喃：“所以，不是你母親。”

這樣張的態度，任憑是誰都聽得出：薛景元在撒謊。

可蕭妄卻像是抓到了浮木，連連點頭：“對，不是我母親。薛景元，你無恥小人，竟找來一個和我母親長相一樣的人，妄想替代。你卑鄙！”

他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可此刻，蕭妄卻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言語來辱薛景元。

似乎他辱得越狠，越能證明眼前的人不是穆雙雙，越能讓自己的心得到些許安寧。

偏，有人不想讓他如愿。

“就是穆雙雙。”

涼亭，薛小娥悲涼的聲音傳了下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

薛小娥站在涼亭，居高臨下，盯著石頭道上的所有人。

角略揚，噙著一嘲諷的笑，緩慢地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向眾人。

“哥。”薛小娥的聲音鎮定，提高了許多。

從見到蕭妄開始，便一直在他‘哥’。

可那些稱呼都帶著幾分試探和小心翼翼，唯獨這一次，得斬釘截鐵，格外認真。

那聲音伴隨著冷風鉆蕭妄耳中。

他渾在抖。

“哥。”薛小娥又道，“我爸心里只有媽一個人，從未找過任何替代品。”

說話的功夫，已經繞過蕭妄和喬，站到薛景元與穆雙雙邊。

環視眾人，沉默幾秒，再度看向蕭妄：“這個人就是穆雙雙，你和我的母親。”

“住口！”

喬、蕭妄還有薛景元從未如此統一，三人異口同聲，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

可不管他們作何反應，薛小娥紋不，目不轉睛地看著蕭妄，每個字都說得很輕，卻又十分清晰。

“當年那場車禍后，我爸救下母親。后來，母親失憶，他們結婚有了我。”

“我爸擔心繼續留在京都，這件事早晚會敗，于是便帶著母親離開京都，來到鎮安城。”

“別再說了。”蕭妄低垂雙眼，不住搖頭，“不可能，我不信你。”

“哥。”薛小娥神堅定，凝著蕭妄，“這就是事實。”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你，將事實告訴你。可卻一直沒有機會。”

“哥，不管你信不信，眼前的人就是穆雙雙。”

“夠了！”蕭妄猛地抬起頭，雙眼不知何時變得紅。

他咬牙關，竭盡全力地控制自己，可卻依舊不聽話，抖得幅度越來越大，他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怒火充滿腦海。

垂在側的雙手抖得厲害。

“不好，又發作了。”辛可可暗道不好，幾步上前想攔。

卻來不及了。

蕭妄暴呵一聲，繃的左臂抬起，手掌沖著薛小娥的脖子便掐了過去，里還在不停嘟囔：“你騙我，騙我！”

“額……”

手掌沒抓到薛小娥，反倒落在喬脖子上。

這一抓蕭妄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只到喬脖子的一瞬，便呃住的嚨，息不得。

喬脖子向后仰，白的臉瞬間通紅。

掙扎著抬起手，捉住蕭妄的手腕，用盡全力道：“蕭……蕭妄，你……你冷靜點。”

可怒火充斥了蕭妄的腦海，他本無法冷靜，甚至將喬也劃歸為自己的敵人。

“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對不對？”

喬掙扎搖頭：“不是。”

蕭妄聽不進去 ，呢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要聯合他們一起來騙我？”

手上力道更大。

喬快被他掐得不過氣。

即便已經翻了白眼，還是在輕聲叮嚀：“蕭妄，冷……冷靜點。”

掌心下的人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

一種莫名的恐懼從蕭妄心口沖進腦海，和腦海中的憤怒糾葛在一起。

兩相糾纏之下，蕭妄頭疼裂。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辛可可的聲音：“蕭妄，快松開，喬會死的！”

喬？

腦海深的記憶在一點點蘇醒。

這名字伴隨著一張膽怯的臉逐漸在蕭妄眼前清晰。

突然，一道白劃過，蕭妄全無力，松開喬，自己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