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被喬說得抬不起頭，一張臉也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愧，更是從脖頸直接紅到了耳。

喬看他這副樣子，也不想繼續和他糾纏，冷著聲音道：“個人有個人的選擇，你們既選擇背叛我父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徐嘉，你既然已經認出我的份，只給我一句準話，這玉亮館你讓不讓我進去？是打算你綁著我進去，還是讓我自己去？甲丁碼本你打不打算給我。”

說完，喬往旁邊撤了兩步，環抱雙臂，低頭不語。

徐嘉見不說話了，長嘆一聲，上前低聲道：“喬，你當年如果不是你父親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徐嘉現在還不知在哪里，過什麼日子。我從未想過要背叛你父親。”

聞言，喬略揚眉角，錯愕地看向徐嘉。

他與孟見面，拿回了那份文件，又專門送來玉亮館，立場已經不言而喻。

何況自己剛才問他那些話，徐嘉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沒否認，可見他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話。

現在倒是說起他從未想過背叛父親了？

徐嘉低頭沉默片刻，再抬眼對上喬的目，著聲音道：“喬，玉亮館我不會讓你去。”

“你……”

不等喬說完，徐嘉抬抬手：“我不讓你去玉亮館，不為其他，只因為我不想你被喬家人發現。”

“至于甲丁碼本。”徐嘉晃兩下手中的文件夾，再度看向喬，“我來幫你弄。”

喬想過他會有很多種回答，卻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一時愣住，滿眼錯愕地看著徐嘉。

“這些年，我的確和喬家還有薛景元都有聯系。薛景元當初離開京都后，也并非完全不管京都的事，他和喬家私下一直有往來，至于你的事他也全都知道。”

“這麼多年下來，我取得他們的信任，他們也總算肯跟我說一些實話。”

“你父母當年之所以惹來殺之禍，都是因為他們掌握的這項技。薛景元和喬家都想要這個技，可你父母早有先見之明，將所有數據都藏起來。”

“他們找了這麼多年，現在總算是有了些眉目，才哄騙著你拿出這份文件，打算通過這份文件，了解技數據，完全將你父母的技掌控起來。”

在看到孟出現在銀行的那一刻，喬已經猜到了。

手上有這把鑰匙，幾乎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只有一次。

那是還很小的時候，剛剛到喬家，雖然還不信任喬父喬母，但是卻愿意將自己的事全都告訴他們。

那時喬曾經提過自己有一把鑰匙，不知道是開哪里的。

當喬母詢問是做什麼的鑰匙，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喬留了個心眼，只說是父母過世后自己從家里找到的，看樣子陳舊得很，也不知道是開哪里的。

當時喬母并沒有繼續追問，大概是覺得小孩子不會哄騙，一把舊鑰匙能打開的地方，更加不可能保存實驗數據這麼重要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麼多年后，喬家又想起這件事，甚至還聯手薛景元專門哄騙喬拿出這鑰匙。

“這麼說，呂教授也是他們的人？”喬詢問。

徐嘉頷首：“原本他們是打算給下藥，讓你無法醫治，好提出這個法子來，讓你回京都尋鑰匙。”

“哪知道后來蕭妄突然暈倒，倒是給了他們一個莫大的契機，所以呂教授才借口給蕭妄醫治，騙你回來取鑰匙。其實，從你回到京都開始，所有舉都在他們監控之下。”

“喬。”徐嘉湊近喬兩步，嚴肅地看著，“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會讓你去玉亮館了吧？”

“玉亮館是喬家的地方，如果你在玉亮館了面，喬家會猜到你已經明白他們要做什麼了。現在文件他們已經到手了，急之下，這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此時，你不面就是對你最大的保護。”

說完，徐嘉神嚴峻地凝著喬，一字一頓：“你明白了嗎？”

喬面狐疑，上下掃視徐嘉。

不信任徐嘉。

嚴格說，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后，喬誰也無法信任，更別提一個曾經是父親手下，現在卻對喬家和薛景元投誠的人了。

思忖許久，喬冷聲道：“我答應你也行，不過你得告訴我一件事。”

“你說。”

喬微揚下，指向徐嘉懷里的東西：“我父母究竟做了什麼研究？為什麼這麼多人寧可布置這麼大的局出來，也要搶奪這東西？還有，當年我父母的車禍到底是誰做的？”

徐嘉皺眉頭，神嚴峻，抿一條線：“你們林家是醫學方面的天才。你父母一直在研究一種能夠幫人更換代謝組織的技，這種技一旦被掌握，往大了說，也許會延長人的壽命，往小了說，所有的疑難雜癥在這種技面前都不堪一擊。”

“喬，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如果有人掌握這種技，他完全可以靠著這樣的技賺個盆滿缽滿。更別提這種技還能延長壽命，這對于普通人是多大的？誰不想要呢？”

“既然如此，那我父母為何要將所有數據封存呢？”

“因為他們還有良知。這種技雖然可以賺不錢，可是卻違背了人倫常識。”

喬不解：“為何？”

“這種技有個最大的弊端，要想進行，前期必須依靠換。而效果落實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也就是說，在效果落實之前，被治療的人可能需要幾個甚至十幾個，乃至幾十個人跟他換。他的命，完全可以說是這些人的命換下來的。”

喬面發白，雙發，踉蹌著后退幾步，張了張，低聲嘟噥：“什麼？”

難怪父母會將這項技封存。

原來如此！

忽然想到方家村，猛然看向徐嘉：“京都周邊的方家村你知道嗎？”

徐嘉痛苦地閉起眼，點了點頭：“知道。那里豢養的袋就是他們為了執行這項技專門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