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教授鼻青臉腫，右眼下不知到哪里破了皮，一牽扯就疼得直哼哼，狼狽得不行。

饒是如此，呂教授還是忍著疼，指向薛景元怒吼：“好你個薛景元，明明是你給蕭妄下了百花散的毒，現在倒是想全部推諉到我上來。”

“你胡說！”薛景元眉角一揚，扯著嗓子怒吼，“你有什麼證據說百花散的毒是我下的？”

呂教授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卻一時語塞，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薛景元來了神，得意洋洋地揚起眉角，嗤笑一聲：“我們兩里最懂醫的人是你，最有機會下毒的人也是你。”

他一邊說，一邊沉下面，一點點走近呂教授。

啪——

薛景元一把按住呂教授的肩膀，角勾勒起狷狂的笑，微低子，那張近乎扭曲的臉湊到呂教授眼前：“除了你，還會有誰？”

呂教授眉心鎖，揚起下，剛要反駁，卻見薛景元鼻尖翕，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背對著喬和辛可可，兩人看不清薛景元的臉，更不知他對呂教授做了什麼表，總之這話落下后，呂教授腦袋一點點垂了下去，眼睛里芒逐漸消失。

幾秒鐘后，呂教授閉起眼，悶騰騰地嗯了聲：“百花散，是我下的。”

薛景元不著痕跡，長舒一口氣，后邊的辛可可和喬對視一眼，兩張臉上都是震驚。

喬瞇眼，視線在薛景元和呂教授上各自停留了幾秒，著眉心道：“呂教授，你可想清楚了？下毒，而且是給蕭妄下毒，這罪名你能不能承擔得起！”

呂教授眼都沒睜，一副認命模樣，沉聲便道：“不必說了，毒的確是我下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說罷，他驟然睜開眼，目越過薛景元直接投向喬。

眼底沒有毫求生的，反倒有種向死而生的決絕。

“教授……”

呂教授到底是辛可可的老師，他急之下步上前想說什麼，被喬一把攔下。

喬目不轉睛，凝著呂教授，沉聲便問：“教授，你都想好了？”

呂教授雙眼古井無波，平靜得仿佛沒有毫緒，淡淡地看著喬：“飛鳥死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已沒有了價值，承擔下毒結果就是我最好的歸宿。”

薛景元搶在前面，怒斥呂教授：“你瞎說什麼！毒是你下的，怎麼倒像是別人你似得。”

呂教授看也不看他，無神的雙眼依舊凝著喬，繼續道：“喬小姐，毒是我下的，你們想怎麼樣，只管沖我來就是了。”

喬做了個深呼吸，鎖的眉頭也逐漸舒展。

原本想要通過此事讓呂教授看清楚，薛景元這樣的人狼子野心，本不值得效忠。

如果呂教授肯反水，或許還能告訴一些非醫學人士不知道的。

可是，瞧呂教授的樣子，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替薛景元背下這口黑鍋。

也不知道剛才薛景元對他做了什麼，為何他突然之間會這麼堅定。

思及此，喬無奈搖頭，長嘆一聲，看向辛可可：“既然教授已經決定了，報警吧。”

辛可可不忍昔年老師就這樣毀于一旦，忙對呂教授道：“教授，事究竟是怎麼樣的，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嗎？難道非得要毀了自己……”

“不必說了。”呂教授堅定不移，打斷辛可可的話，“報警吧。”

當事人都這麼堅定，辛可可也無計可施，只能報了警。

警察很快上門，帶走了呂教授。

薛景元作為證人之一，一起被帶走。

待到兩人走后，辛可可還沉浸在剛才呂教授的反應中難以置信。

“為什麼？即便呂教授和薛景元為了林家的技，這麼多年狼狽為，可剛才薛景元那樣的反應，他應該能看得出來，在薛景元眼中，他本不是什麼重要角，不過是個可以隨時犧牲的馬前卒。”

“既如此，他為什麼還要為了薛景元如此拼命？”

辛可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不可思議地看向喬。

卻見后者神淡淡，一雙好看的黛眉略，垂眸看著床上的蕭妄：“我以為薛景元之所以留下穆雙雙是因為，現在看來我錯了。”

“啊？”辛可可更加不解，“喬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沉默幾秒，喬掀起眼皮，突然看向辛可可：“呂教授有孩子或者其他家人嗎？”

辛可可思索了一圈：“呂教授是單，一直沒有家，也沒有孩子。不過，他好像有個侄，從小就養在呂教授邊，算年紀的話，現在差不多二十四五歲了。”

喬來了興致：“能找到嗎？”

辛可可搖搖頭：“上學的時候，關于呂教授的侄也都是同學們私下的傳聞，但是我們誰都沒有見過，就連到底有沒有這個人都難說。”

喬極力回憶著剛才薛景元按住呂教授肩膀的那一幕。

總覺得，所有的變故都出現在那時。

“不管怎麼說，都要試著找一找這個侄。”喬若有所思，“也許一切問題只要找到這個孩，都可以迎刃而解。”

辛可可雖然為難，還是一口應了下來。

病房門再度打開，鐘佳引著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從外面闊步而。

“喬小姐，這位是鎮安城的副局長。”鐘佳側給男人讓出條路，“趙警。”

男人一張國字臉，劍眉星目，神淡然沒什麼表，卻著一子不怒自威的霸氣。

他禮貌地和喬握了手：“喬小姐，我領命配合你所有行，有什麼需要你盡管直說。”

“多謝趙警。”喬將自己的疑告知趙警，“還請趙警看看，能否找一找呂教授的這位侄。”

趙警思忖幾秒頷首：“這個不難，我回去就安排。”

兩人說話時，辛可可湊到鐘佳旁詢問：“怎麼回事？怎麼連鎮安城的副局長都對喬這麼客氣？是蕭老爺子安排的嗎？”

鐘佳沒好氣地翻了辛可可一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