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

此地不宜久留，加快腳步。

謝聿辭長步子大，程笙本甩不開他，走到外面，謝聿辭長一邁，擋在前面不讓走：“跟個行走的小火箭一樣，準備沖哪去？”

他抬手指了指黑的天：“快下暴雨了，我送你回去。”

剛才進古玩店還是天，一下就烏云布，天黑得像要夜一樣。

程笙面無表：“我有車，不用你送。”

“確定有車？”謝聿辭慢悠悠的，語調欠揍，“剛才我看要下雨了，出于對員工諒，就讓王海先回去了。”

程笙：？？

有病！

程笙一口嘔在口，偏又吐不出來，沒辦法，誰讓王海是他派過來的司機，當然聽命于他。

“王海不在我會自己打車，你讓開。”

謝聿辭當然不會讓開：“怎麼這麼犟呢，坐我的車又不會掉一塊，你看這天，還沒走到路口就下雨了。”

話音剛落，老天像在幫他一樣，啪嗒一滴雨打在程笙額頭上。

隨后第二滴，第三滴……

本沒緩沖的機會，豆大的雨瞬間就砸了下來。

“你看老天都要你坐我的車。”謝聿辭快速下風外套罩在程笙頭上，“車在前面，走吧。”

程笙被罩在寬大的風外套里，像傘一樣，散著幽幽冷香。

不過一秒，很快回神，去他的冷香，老天那是不開眼。

謝聿辭的車停得不遠，風外套材質括又夠大，程笙上車的時候除了腳沾了點雨水，其他地方都干干凈凈。

謝聿辭把外套扔到后座，打開空調，溫度調暖風，轉頭看副駕駛的人：“冷不冷？”

程笙當然不冷，上又沒，倒是謝聿辭，他里面就穿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后背估計了一大片。

得虧把溜到邊的話及時咽了回去，別過臉看窗外：“坐你的車不代表有義務陪你聊天，快開車。”

謝聿辭再次被氣笑：“你這伶牙俐齒專門用來對付我了吧。”

程笙不搭話。

“我就奇怪了，以前怎麼沒見你懟人這麼厲害。”

程笙還是不搭話，但心里呵了聲，以前？以前跟他這個葫蘆娃見得著面嗎，面都見不著，懟空氣啊。

謝聿辭轉方向盤，見還是不理他，故意沒話找話：“剛才你跟店員說觀音像是你自己雕的，你還會雕刻，什麼時候學的？”

程笙：“……”

謝聿辭不冷場，還自問自答：“大學吧，你高中肯定沒時間學這些。”

又說：“你大學的時候好像不怎麼來謝家吧，那時候談了？還是故意沒來？”

“……”

好吵。

他真的好吵。

比外面的雨聲都吵。

程笙坐直子扯過來一張紙巾，然后一分為二團，一言不發地堵住自己兩邊的耳朵，偏頭看向窗外，表達的意思很明確——

閉，不想聽你說話。

謝聿辭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轉眸看了眼，好氣又好笑。

耳朵不大，堵兩團白紙，都塞到外面了。

他勾評價一句：“丑得可。”

-

得虧有兩團紙，程笙清凈到家。

謝聿辭停了車，但沒開車門，程笙擰眉看他，頂著那兩團稽的紙。

謝聿辭真的忍不住，傾想去的臉，被早有提防地避開：“你又想干嘛？”

謝聿辭沒到臉的手自然拐個彎，把一邊耳朵的紙團拿掉：“扮一路大耳朵圖圖了，還打算心未泯繼續扮到家？”

程笙腦海里立馬浮現出大耳朵圖圖的樣子，重疊上自己的臉：“……”

把另一邊的紙掉：“開門，我下車。”

謝聿辭嘖了聲：“以后別程笙了，程沒良心，這麼大的雨好心把你送回家，連句謝謝都沒有，你好薄涼啊。”

特麼要不是他，早坐王海的車回來了。

程笙忍住沒罵，知道搭一句他能給你延十句，于是意簡言賅：“謝謝，再見，麻煩讓我下車。”

謝聿辭的心啊，比外面下了雨的局面還要。

他嘆口氣，妥協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讓你下車。”

程笙看他，眼神說：快放。

謝聿辭：“你會雕刻，怎麼從來沒給我雕過東西？”

“……”

程笙覺得吧，自取其辱是件讓人很郁悶的事，但偏偏有人就喜歡自取其辱。

下車的時候，程笙心尚可，坐在駕駛座的那位陷在影中，神自閉，看上去快哭了。

-

程笙回到家，又把觀音像拿出來端詳了一番。

還好除了肩上那一塊，別的地方沒磕到，但總歸是不完了，還是佛像。

虹姐路過看見，咦了聲：“這不是送老爺子的觀音像嗎？肩膀這里怎麼了？”

程笙著凹進去的那塊，心疼道：“摔了下磕到了。”

“送人的觀音像有這麼大的瑕疵可不好，”虹姐說，“還有時間重新雕一個嗎？”

從選材到雕刻，耗時耗神，程笙搖頭：“來不及了。”

“那買個別的送吧，這個觀音像送出去，怕老爺子不高興。”

“不，就送這個。”

程笙把觀音像放回盒子，有自己的打算。

當了謝芮曦兩年嫂子，從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反正要離婚了，就當給嫂子給送一個離別大禮包吧。

這邊程笙沒打算事就這麼算了，謝芮曦那邊更是過不去。

回家抱著枕頭哭了一頓，然后眼淚一抹，噔噔噔跑去找熊黛。

熊黛正敷著面，聽說完，皺眉坐起來，撕掉臉上的面：“程笙現在這麼囂張？”

“是啊。”謝芮曦想起來就委屈得不行，“媽，從小到大哥雖然兇，但從沒真正兇過我，他今天為了程笙罵我，你都沒看見程笙有多小人得志。”

熊黛的表有些復雜，一時沒說話。

“媽，”謝芮曦見熊黛不吭聲，搖搖，“哥不護著我，你得護著我。”

熊黛猶豫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沒辦法護著你。”

謝芮曦：？？

這個世界還是悉的世界嗎。

“為什麼？”謝芮曦百思不得其解，“媽你是長輩，難道你怕程笙啊？”

“不是怕程笙，是怕你哥。”

謝芮曦更不解了：“我知道我哥護著程笙，但那是因為他們還是夫妻，你出面不一樣，哥他……”

“不是，不僅僅因為他們是夫妻。”熊黛說，“你哥好像，喜歡程笙。”

哈？

謝芮曦大大的眼睛裝滿大大的不可思議。

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