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本來緩下的緒被他一聲質問弄得莫名心虛:“……他為什麼不能在這。”
謝聿辭鷙盯著齊煜。
齊煜穿一件高領灰,袖子挽到手肘,那閑適放松的模樣宛如這屋子的男主人。
如果眼神有實質,肯定早化為千萬把刀chua chua chua飛了出去。
程笙站在旁邊都覺到殺氣,下意識擋了下:“找我什麼事?”
不擋還好,這一擋謝聿辭口的火直燃到頭頂,聲音冷了下來:“怎麼,怕我打他?”
“你不會。”
略一頓,程笙又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轉移話題:“我明明改了碼,你怎麼開的門?”
“你改來改去就那幾個碼,用腳指頭都打得開。”
程笙梗住。
怪就怪從小對數字不敏,有時碼換多了,換到后面自己都忘記,后來就固定用那兩個悉的碼了。
程笙想著換個什麼出其不意又絕對能記住的碼,回神的時候謝聿辭已經在換拖鞋了。
蹙眉:“我沒同意你進來。”
謝聿辭沒說話,他怕開口會忍不住懟。
他算看出來了,什麼裝紳士裝斯文都是狗屁,裝來裝去沒進展就算了,家都快被人了!
謝聿辭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爺爺給你買了新年禮,讓我給你送過來。”
程笙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東西,心想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都趕來送禮了。
接過禮:“好了,我收到了,你走吧。”
拖鞋都沒穿熱就被趕的謝聿辭:“……”
被趕人怨念極重,把矛頭對向齊煜:“他來干什麼的?”
沒等程笙回答,他掃到茶幾上的禮,明白什麼,倏然發笑:“也是送禮?那為什麼他送完能待在這,我送完就要趕我走?程笙,你也太雙標了。”
程笙就是不想他和齊煜對上,這氛圍莫名詭異,總得趕走一個,那就趕后面來的好了。
“這是我家,我愿意讓誰待在這就讓誰待在這,你扯什麼雙標。”
謝聿辭裝不下去了:“就非得趕我走?”
程笙對上他冷凝的視線微怔,說實話,這一個多月來謝聿辭的改變很大,禮貌紳士,凡事會詢問你的意見,這讓程笙此刻有種之前都是假象的覺。
不過兩秒,又否認自己的覺,謝聿辭沒必要裝,他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更不屑于裝。
于是回:“嗯,禮收到了,替我跟爺爺說謝謝,你可以走了。”
謝聿辭冷笑。
他走?走了給他們騰地方培養,走了把家拱手讓給別人?
他是腦子被驢踢了才走!
“想我走啊。”謝聿辭把大了搭在沙發上,角帶笑,那笑卻不達眼底,“但我不想走怎麼辦。”
程笙:??
怎麼回事,這死皮賴臉的語氣。
謝聿辭慢條斯理把袖子折上去,往廚房走:“在做飯?我來吧,廚房我,笙笙很喜歡吃我做的菜。”
這話明顯對齊煜說的,齊煜站在廚房門口沒打算讓:“幾個家常菜,我沒問題,不用幫忙。”
謝聿辭停在他面前,眼神迫地注視他:“你那幾個菜笙笙不一定吃,別自作多。”
“自作多的人恐怕不是我。”
兩個材高大的男人氣勢強勢對峙著,互不相讓,有火藥味蔓延。
程笙腦殼痛。
別真打起來把家砸了。
“12點半了,到底吃不吃飯。”出聲打破對峙狀態。
謝聿辭抬腳邁進廚房,駕輕就地取下墻上的兔子圍:“沒聽到笙笙說了?耍皮子沒用,拿真本事說話。”
宣戰的意思。
齊煜轉進廚房,語氣著幾分揶揄:“謝大爺從小養尊優,確定會做菜?”
謝聿辭從冰箱拿出一個土豆,嫻地開始刨皮,揶揄回去:“齊二爺從小養尊優,千萬別為了面子死裝,做的菜吃不了毒死自己就算了,別毒著我家笙笙了。”
程笙坐在餐桌邊,聽著廚房傳來的拌聲和激昂揚的切菜聲,滿臉麻木。
半個小時后,六道香俱全的菜擺上餐桌。
“笙笙,快吃飯。”
一雙筷子遞到手上,程笙抬眼,對上兩雙充滿希冀又含有濃濃勝負的眼睛。
“……”
不知怎麼的,莫名就變了廚藝大賽,而程笙就是大賽的唯一評委。
程笙首先覺得沒打起來是好事,再來覺得廚房沒被他們掀掉還算走運,想著以息事寧人的態度和平理眼下事。
于是謹慎地每樣菜都夾了點,然后頂著兩方灼灼視線,每樣都吃了。
最后給出一個不公平也不公正,但能讓事態趨于平和的評價:“都好吃。”
謝聿辭譏誚扯:“你還顧客人。”
程笙點頭:“來者是客,你們幫忙做菜已經很激了。”
謝聿辭神一滯,他也算客?
齊煜笑道:“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喜歡吃酸的東西,所以糖醋排骨做得偏酸一點,你喜歡吃就好。”
謝聿辭的心比排骨還酸:“高中的事還記得,記真夠好的。”
說完,什麼在腦海中閃過,他猛地看向齊煜:“你和程笙是高中同學?!”
齊煜:“我們同校,我大一屆。”
程笙不知道謝聿辭那麼大反應干什麼,疑看了眼,就見他臉突然烏云布,放下筷子不吃了。
又什麼瘋?程笙懶得管他,低頭吃自己的飯。
謝聿辭抱靠著椅背,視線不停在兩人上逡巡。
太巧了。
巧到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程笙高中起就暗一個人,那個人現在是單。
齊煜單且和同校,條件完全吻合。
齊煜出現的時間也很微妙,不早不晚,正好就是他和程笙決定離婚的那段時間。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謝聿辭無傳達一個事實。
也是他不愿意承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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