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似笑非笑的說完這些,話音一落,后面不太太和姑娘都已經嚇得了。
各家的老爺將人死死扯著,還低聲呵斥了幾句。
可誰沒聽過閻羅殺神的名號?
要進了刑部,再被大理寺親自審案,他們還能有活路嗎?
“咱們裴國公府也要完了嗎?”
“怎會這樣,可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啊……”
“就是,冤枉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嗚嗚,嗚嗚嗚……”
大理寺差們都很迅速,立即就統統上前,把裴家人都給攏到一。
奴仆都按在地上,家丁都用刀劍羈押。
主子們全部都用繩索快速捆住雙手,然后一個個的接連被綁在一起。
后面一團,不人已經被嚇得低聲啜泣了起來。
裴國公的臉自然很難看。
若只是審他自己一人,他左右不過一條命,抵死什麼也不說便能保全整個裴府。
可若是當真整個裴府都被抓進刑部,又得了他肅王的親自招呼,又有幾個還能活著出來?
又有幾個,當真什麼也不知?
裴國公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裴老夫人。
在看到裴老夫人滿目悲戚神復雜的盯著自己時,裴國公開口哀痛的喊了一聲:“姑姑……”
裴國公一樁跪在地上,朝著裴老夫人突然重重一個磕頭。
“姑姑,今日家中突蒙如此大劫,侄兒再多開,在肅王殿下眼中都不過是詭辯。”
“可還請姑姑能替我們裴府作證,我們當真是對這一切指控毫無所知啊!”
“就拿父親當年突然下令,要整個裴府斷絕和姑姑的關系來說。姑姑您可知,當年父親是親自把我到跟前,對侄兒說過,因為他的病,將來遲早有一天定會牽連整個裴府。”
“而他知道姑姑您已經過的夠苦,遭的一切已經夠多,所以不愿姑姑再被裴氏一族將來可能牽扯。”
“所以父親才會狠心做下當初那個決斷,不讓姑姑再回家,不許我們再和姑姑有往來的啊……”
“姑姑,父親對您尚且都如此,又豈會真的將我們整個裴府拉這等危險之中嗎?”
“我們真的都是無辜的,還請殿下能明鑒,請姑姑能替我們作證一二啊……”
裴國公突然哭了起來。
裴老夫人都嚇了一大跳。
難以置信的喃喃道:“真相,真相竟是如此嗎?”
“我們一同從戰場上回來,大兄當年患的究竟是什麼病,為何我一無所知?”
“他若真是為了護著我,才狠心讓裴家與我斷絕了關系,但可曾問過我的意愿?”
“埗兒啊……”
“還有若真是如此,你其余兩個遠嫁的姑姑,為何還在與裴府常年往來?”
裴國公:“因為姑姑你跟著父親上過戰場,他心里最疼惜的妹妹永遠是您呀!”
“而且,父親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日這般糊涂,會有被世人如此憎惡的一天,到底還抱著僥幸……”
裴老夫人搖了搖頭:“不是的,埗兒。”
“姑姑知道哥哥的,他是世上最剛烈忠厚的將軍,若他真的能預料到知道自己的病有朝一日會害得整個裴府有大難臨頭的那一日,他一定不會茍活于世的!”
“以他的,必定會早在當年就結束了自己的命,以絕后患,又豈會為了茍活而害那麼多無辜娘的命?”
“除非……”
裴老夫人無法說出口。
除非哥哥有絕不能死的原因。
裴老夫人轉過去淚,裴國公眼見裴老夫人不肯出手相助,頓時也改了口:“你果真如祖父他們說的那般,是個無無義的子!就算你姓裴,也從不會為整個裴家而犧牲你自己的半點利益……”
“哈哈,哈哈哈……”
“是我,是我太病急投醫,竟還期盼你能替裴國公府做什麼?”
“肅王,若你非要給我們裴家按什麼罪名,臣什麼都可以一力承擔。家中這些子弟和眷,可都是無辜……”
肅王:“本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錯殺一個惡人。現你裴府的這些案,待本王查清后,禍及滿門也是你裴國公府應有的下場。”
“來人,將裴國公及一眾裴國公府所有人等,統統帶……”
肅王話音未曾落下,遠突然一聲大喝:“圣旨到——肅王殿下,裴國公何在?還請二人立即速速出來迎接陛下親傳圣旨!”
圣旨?
還是兩道!
李卿落看向肅王。
這突如其來的圣旨,徹底打了肅王的步驟。
滿院的人統統再次跪下,這一次肅王也不得不跪下迎接傳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經查核實,肅王段容時數月前于義莊中辦案,為抓逆賊不幸失手殺害蒼都伯爵府二郎命,為皇子貴臣,此乃失職重罪。
今責罰肅王暫停大理寺卿一職,于府中閉門思過三月,并向蒼都伯爵府致以歉意。
爾今后重新悔過,對得起黎明百姓,不可再出現如此失責之誤。
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裴國公之裴梓萱,端莊文雅,才德兼備,賢良淑德,深得朕心,朕決定封其為正六品常在,賜號靜,賜居聽雨軒,賜白銀五百兩,珠寶首飾十二件,綾羅綢緞十二匹。
擇日進宮,欽此。”
裴梓萱,乃裴府四娘,年十九卻仍未婚嫁。
裴家留著,原來是如此大用。
李卿落看了潘璃一眼,潘璃亦是一臉震驚。
但其實,裴家滿門現在除了他們,其余人亦是震驚無比。
這兩道圣旨飛來,確實徹底改變了當下的整個局勢呀。
裴府人人臉上瞬間都揚起了喜氣和笑意。
只有裴四娘臉難看至極。
低下頭去,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努力將眼淚憋了回去,然后上前和父親裴國公一起恭恭敬敬接過圣旨,并謝了隆恩。
肅王沉著臉接旨起。
當著大太監王河的面,他將在手中的圣旨握得皺皺的。
王河卻只能裝作沒有看見,戰戰兢兢的努力態度恭和:“殿、殿下,還請您能盡快回肅王府……閉、閉門思過……”
肅王冷冷一笑:“父皇的圣旨,來得可真是及時。本王正要捉人歸案,卻要暫時下這服,以為將他裴國公府再無法子了?”
王河不由自主著額頭的汗。
畢竟眼前這個閻羅王從前就是殺了多人,只要是肅清案子,陛下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的,從不管他做的那些事。
大理寺連同刑部如今如此干凈,和這個閻羅王的手段可是相連的啊。
可陛下說翻臉就翻臉,說罰就罰,而且如此意味明顯的護著裴家,這肅王不窩火才怪呢。
王河只能賠笑。
“殿下,陛下說了,您領旨就好,不必進宮去見他。”
段容時突然徹底平靜下來。
他像是已經接了這個事實,轉帶著所有侍衛和下屬便往外走。
“告訴父皇,兒臣遵旨!”
肅王臨走前,看了李卿落一眼。
雖然眸只是淡淡流過所在之,李卿落卻知道,他是在看自己。
不知為何,見到他如此平淡冷靜的拿著圣旨離開,李卿落看他背影,卻看出了幾分落寞不甘和孤寂、嘲諷。
心中一酸,更有一難以言述的酸脹瞬間充斥在整個口。
肅王是真心要辦裴府的案子,也是真心要替南嘉冤查清真兇的。
可是皇權在上,他雖然平日里橫行囂張,辦案手段果決、狠毒凌厲,卻仍抵不過皇權的一句話。
一切,都功虧一簣。
實在可笑……
從裴府出來,潘家的人才匆匆趕來。
“璃兒——”
潘璃的母親從馬車上下來把潘璃摟在懷里,眼淚連連。
“我們接了一封信,說你在裴家。我們還不信,不明白你怎麼會在這里呢?”
“沒想到你真在此!你可知道,我們找了你已經整整一日了?”
“不過好在,在裴家總比被真的賊人擄了去好。”
“璃兒,快跟爹娘回家吧……”
李卿落看向祖母。
裴老夫人緩緩點了點頭,確實是往潘家送的信。
只是潘家來得太遲了,而且全然不知裴府里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潘璃紅著眼搖了搖頭:“阿爹阿娘,是李家的大姑娘救了兒。我們倆都被裴家給綁了來。至于其余的,咱們回家再說吧?”
裴府做的事想要徹底瞞下來,怕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所以潘璃并不打算全部瞞著,能說的就以潘璃的份說一部分。
潘家夫婦自然是萬分謝李卿落,還邀請去潘府玩。
潘璃:“阿爹阿娘,此事自然是要咱們親自登門去李家謝兒被救的大恩呀。”
李卿落連忙提醒道:“我們如今在城南的秀麗將軍府。”
潘璃就改口道:“對啊,我們親自去秀麗將軍府,好好謝謝李姑娘,還有裴老夫人。若不是們,兒還不能這麼快就出來呢。”
潘家夫婦再次連連道謝。
送走潘璃后,李卿落看向蹲在自己腳邊的子。
剛剛他們要將這個子帶出來,裴國公好似還想出手阻攔。
是裴老夫人說:“你不是說你們整個裴府,對于地牢之事毫不知嗎?既如此,這個幸存的害者,老就帶走了!”
大太監王河還在跟前沒走,裴國公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們將人帶著離開裴府。
回去的馬車上,裴老夫人嘆道:“看來,裴府是有陛下護著了。”
“落兒,對于此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李卿落看向裴老夫人,并未立即答話。
而是突然猛地一拍大:“哎呀,祖母!孫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辦!快,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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