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兒聞言大驚失,“那可不,家里還需我....”
一語未落,被沈妝兒打斷道,“長姐,我知曉你在淮侯府掌著中饋,日日替侯府勞,片刻都離不得,這一回,且讓他們瞧一瞧,你不回去,家里什麼樣,省得沒人記你的功勞...”
沈兒從未聽過這樣的論斷,一時惶惶不已,“這...不太好吧,我怕....”
“怕什麼?”沈妝兒渾流出泰定的雍容,眸流轉,笑道,“就說是我留你和雙雙過夜,想必侯夫人也不敢置喙。”
沈兒怔怔著妝兒,仿佛是頭一回認識似的,也對,原先怎麼沒想到呢,的妹妹是煜王妃,是當今皇家兒媳,七皇子朱謙近來執掌軍監,重得圣上重用,就連二伯父也升任軍監監正,怕什麼?畏首畏尾的,反而被人看輕。
募的涌上一抹意氣,沈兒頷首,“就依妹妹安排。”
雙雙聽聞要在王府留宿一夜,高興地手舞足蹈,四跑,沈兒急得生怕撞壞了件,連連喝住,卻被沈妝兒給制止,
“件哪有人重要,雙雙高興就讓跑,別摔著便是。”又喚來雋娘,
“你領著雙雙四逛一逛,莫要約束了,自然也不能讓人沖撞了。”
“奴婢遵命。”
“對了,妝兒,我這趟來,還有一件事與你說,普華寺的靈遠大師打西域回京,聽聞他的簽很靈驗,我想擇日去求個簽,再拜拜送子觀音,要不,咱們一起去?”
沈妝兒心中正惦記著孩子的事,上蒼能將重新送回來,想必也不吝賜一個孩子,便頷首,“擇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隨你一道去。”
朱謙忙完正想回后院,聽聞沈妝兒長姐過府探,今夜還要留宿,一時眉頭皺得死死的,掉頭回了書房。
沈妝兒派人將膳食送去書房靖安閣,自個兒卻是抱著雙雙,一勺勺給喂糕點食,雙雙張開嘟嘟一張小,時不時撲騰一口,好朝自己母親出得意之,
沈兒了臉頰,“姨母慣著你,你便神氣了。”又看了一眼漸暗的天,問道,“王爺呢?你不去服侍王爺用膳?”
沈妝兒渾不在意,繼續喂湯水給雙雙喝,“王爺在書房用膳,無礙的。”
沈兒也不敢多問。
半夜,朱謙收到急訊,軍監研制出的火炮走了火,傷了些士兵,他需連夜出城查看,臨走前,不知怎麼想起了沈妝兒,昨夜眼不希他離京的模樣在腦海閃過,心中一時不忍,掉頭來了后院。
隔著一層素紗,清晰瞥見坐在軒窗下,懷里抱著一稚兒,那小姑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亮晶晶的,咿呀咿呀在認字,沈妝兒摟著,眼底的笑似一泓春水,畫面漸漸浸他腦海,若為母親,定是個溫且耐心的阿母。
駐足片刻,終是未打攪,轉,清雋的影消失在夜里。
五月十二日晨,綿長的朝灑落庭院,夏木蔭蔭,亭臺閣謝皆掩映在這片葳蕤之間。
姐妹倆早起梳洗妥當,雙雙睡得睜不開眼,鼓囊囊的頰邊還留著口水,沈妝兒還未照顧過孩子,便預先學習著,親自替雙雙拭,小姑娘不肯睜眼,攔腰抱住,使勁往懷里蹭,
“娘....”
這一聲娘,得沈妝兒紅了眼眶。
嗓音,淬了糖似的,淌那干涸的心田,沈妝兒呵護至寶似的將摟懷里,“雙雙.....”
沈兒瞧著原要斥責兒,瞥見沈妝兒這副神,就知道太想要個孩子了,一時心疼,裝作沒瞧見的,吩咐下人將雙雙吃食與搬上馬車。
辰時初刻,一行人出了門,溫寧親自送到門口,沈妝兒先安置沈兒母上車,方折回來問道,“你說王爺昨夜出城了?”
“是...”溫寧滿臉疑,“王妃不知道嗎?王爺昨夜不是回了后院一趟?”
沈妝兒怔住,他昨夜回了后院?怎麼沒瞧見,
“出什麼事了?”
溫寧將案子簡單一說,“倒也不算嚴重,傷了幾個人,王妃放心,王爺會置妥當的....”
沈妝兒聽見傷了人,心里便不好,只是此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說,“我知道了....”轉登車離開。
普華寺坐落在京郊普華山,山頭不高,幾山脈綿延一片,狀如臥牛,而普華寺恰恰坐落在牛腰,遠遠的,越過叢叢翠林可見寶蓋金閃閃,如同佛臨世,平日香火極是旺盛。
恰恰有一空曠的山頭,草蔓蔭蔭,可瞻仰金寶頂,每每有行人路過,皆在此駐足朝佛寺跪拜。
沈妝兒出行,自有王府侍衛開道,行到此見行人攔了路,便要強勢趕走,為沈妝兒所阻,因此耽擱了些時候,等馬車行至山門下,已是午時初。
從山門至上方大雄寶殿,有整整一百零八石階,娘與婢流牽著雙雙,沈兒與沈妝兒姐妹相互攙扶,才走了一半,沈兒便氣的,走不了。
汗水自額角了下來,人立在下,那厚厚的脂便遮掩不住眼角的疲態,骨相亦是的,可惜便是了幾分紅潤的氣,沈妝兒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尋了一樹蔭下小憩片刻,方一鼓作氣上了大雄寶殿,玉臺上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靈遠大師名貫四海,今日天氣又是不錯,慕名而來的便不在數,亦有不宦夫人遠遠瞧見了沈妝兒,過來行禮,沈妝兒一一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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