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妝兒先上前與諸位宮妃見了禮,昌王妃又被旁人請了過去,倒是五王妃拉著沈妝兒坐在一塊,挨著耳邊低聲道,“妝兒,我知道你心里難,我當時不也是這般過來的...”敘說自己初嫁時的景,頗有幾分之意。
沈妝兒愣愣看著,方想起五王妃婚后五年不曾誕下子嗣,還讓側妃搶了先,不過幸在后來終于誕下嫡子,又主替丈夫納了幾房妾室,終于贏得了五王的尊重。
“你呀,聽我一聲勸,與其等你婆婆安排,還不如主給他納房貌的妾室,忍氣吞聲,等自個兒懷上孩子,自然也有了底氣說話。”
沈妝兒聽了這話,只覺五空空,頗有些萬念俱灰。
人除了依附丈夫,就沒別的出路了嗎?
待打發了五王妃,便尋到機會與曹氏與沈兒敘上了話,二人打量沈妝兒神不太好,想起近來關于孩子的傳聞,心里沉重的很,
“妝兒,你一定要沉得住氣...”曹氏重重著手骨,語重心長,“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先將子養好,其余的以后再論....”
兒也是如此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相信我....”
見二人跟著憂心忡忡,沈妝兒心生愧,笑道,“你們別擔心,我很好。”也很想盡快走出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卻不知為何,整日渾渾噩噩的,提不起勁來。
這皇宮不想來,王府也不想回去。
整日心里悶得慌,恨不得去外頭走一走,看看大千世界。
須臾,皇后攜寧貴妃與岑妃駕到,岑妃今日穿戴甚是華重,本就生得極,神不溫不火,端得是雍容寧雅,神間流出來的淡漠,竟是比皇后還讓人不敢親近。
平日極面,憑著那張臉,眾人也曉得那是煜王的生母。
起與三人行禮,寧貴妃拉著出嫁的兒噓寒問暖,皇后詢問六王妃協理宮宴諸事,唯有沈妝兒輕聲給岑妃行了個禮,便默然退至一邊,明眼人看出這對婆媳不好。
不多時,午宴開始,各家貴將壽禮獻了出來,無外乎繡藝書畫等等,極有令人耳目一新之,皇后替皇帝一一收下,又分差次門第品階給與獎賞,耗時不短,等宴席結束已是申時初刻。
宴后,諸位眷便了顧忌,或相約去花園賞花,或回各宮嘮家常,花紅柳綠,倚裳連如水漸漸散去。
曹氏與沈兒有心陪沈妝兒,卻見岑妃那頭臉不好看,看樣子是有話與沈妝兒說,只得上前給岑妃行禮,又將給岑妃準備的賀禮獻了過去,岑妃只神淡淡的點了下頭。
沈妝兒不樂意家人看冷眼,便干脆拉著曹氏與沈兒,送二人至殿門口,“時辰不早,你們先回吧。”
二人瞅著岑妃那架勢,便知沈妝兒今日怕是要一層皮,很是不放心,
曹氏待道,“妝兒,你且忍耐著些,雖是婆母,卻是常年待在皇宮,說什麼你便應著,出了宮再與王爺說道,明白了嗎?千萬莫要與在宮里斗氣,否則吃虧的總歸是你.......”
沈妝兒安一笑,現在哪有心思與岑妃計較,岑妃也不配讓氣。
吩咐相的宮人將們送出宮去。
岑妃沒,沈妝兒便不能擅自離開,待人走的差不多了,岑妃稍稍抬手,朝沈妝兒示意,
“隨我回咸福宮。”
沈妝兒看著那抬起的纖瘦手臂,湖藍的蜀錦繡著繁復又雅重的花紋,頓了一下,上前攙住,“兒媳遵命。”
這一路柳姑姑與沈妝兒一左一右簇擁著岑妃,迎面有不眷上前來施禮,岑妃幾乎是不應不答,柳姑姑特意看了一眼沈妝兒,平日都是沈妝兒來周旋,卻見沈妝兒寡言不語,只得上前應付,岑妃瞥著沈妝兒低眉順眼的模樣,緩緩將手從掌心開,心中不滿更甚了。
一言未發回到咸福宮,將宮人屏退,只留下婆媳二人。
岑妃坐在上首喝茶,似乎并不急著說話,沈妝兒也不湊趣。
明晃晃的天隔著五彩的玻璃映了進來,沈妝兒坐在咸福宮西側殿的窗塌下,窗外扶疏花影,層林盡染,倒是一院好秋,角落里的高幾上擱著一座鎏金鑲寶銅爐,香煙裊裊。
一香氣滲鼻尖,似曾相識。
岑妃不善制香,原先咸福宮的香脂皆是給調的,岑妃喜梨花香的清淡,是以每回皆要給調上幾盒。
只是這新香帶著一種苦柚味,沈妝兒只覺莫名的悉。
還未想起在哪里聞到過,坐在上首的岑妃已開了口,語氣不咸不淡,
“沈氏,你可記得你與謙兒是哪一日婚的?”
沈妝兒回了神,愣了一下,淡聲回道,“九月二十八日。”
“沒錯,很快便整整三年了。”岑妃著茶盞,面無表地看著的肚子,
“皇家規矩,三年無子便可納妾,王妃可明白?”
岑妃臉平靜地近乎漠然,扔下這話,信手撥弄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這是皇帝前不久剛賞賜于的,皇后都沒有,眼送來了咸福宮。
母憑子貴。
給了沈妝兒三年時間,已經是極為優待了,自問沒有一對不起沈妝兒,如今得替煜王府子嗣考慮,不可能任由沈妝兒拖延下去。何況,近來沈妝兒明顯怠慢咸福宮,還將氏姐妹給送去了寺廟,岑妃每每想起,心中不是沒有怒火的,只是也很清楚,沒有朱謙做主,借沈妝兒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把氏姐妹給弄走,說到底,是兒子近來對沈妝兒過于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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