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山

秋天的山上，樹木的葉子都漸漸的染了紅，雖是這個時候沒有春日的姹紫 嫣紅，倒是也有秋日別樣的滋味。幾個人順著石階，一步一步的往上面走，他們走 路的速度也不快，一邊走一邊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出來外面走一走，連空氣都覺得是新鮮的，放下讀書，不去想那些事，自然 也沒有什麽力。

“往曰這南山許多人來爬山，今日的人了些。”他們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麽 人，這會兒他們來的時間也不對，一般早上比較多的人上山，到了中午的這個時候 一般是沒什麽人了。

路邊遇到有人在賣些小玩意，還有山上的野果子，會上來這上面賣東西的大多 是山腳下的山民們，拿了東西上來賣，往曰人多的時候，他們也能賺幾個錢。

“幾位公子，買幾個果子嘗嘗吧。”路邊一個賣野果的才是十歲左右大的孩 ，背簍裏放著好些果子，見著他們說道。

一個半大的小孩背這麽一簍子的果子爬到這上面來，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讓 他們背著東西上來都不一定了能爬上來。

“那我們就挑幾個果子吧。”李問看一個半大點的小孩出來賣東西也不容易 的，對沈子敬他們幾個說道。秋天正是果子了的季節，山上其實不乏野果子，他 們沒有必要花錢去買，若遇到了摘一個嘗嘗便是。

只不過這會兒，李問是見小孩不容易，想幫幫他罷了。

“我的果子是今早剛摘的，可甜了。”仿佛是怕人不給他買，孩急急的說道

“哦，是嗎，我嘗一個試試。”沈子敬就是故意逗孩的，手去拿了一個起 來，咬了一口，說道，“一點都不甜

“不甜你還吃了一口又一口啊？ ”沒見人小孩都要哭出來了，還把他們當了 騙果子吃的壞人了，要不是擔心一腳就把沈子敬踹下山去，李問都要給這混小子一 腳了。

“別聽他胡說，你沒見他都吃了沒吐出去，你的果子是好的。”李問彎下腰， 隨意挑了幾個果子，給後跟著的人人手幾個，給賣貨的孩丟了一小塊碎銀。

“謝謝果子。”

“公子，這太多了。”才幾個果子，就不值得這麽多錢。

“拿著吧，多的就當是賞你的。”李問招呼沈子敬幾個一起走了，留在賣果子 的孩在後。

這個果子的確是味道清甜，小子并沒有騙他們。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談及科考的事，考完大家都把這個事丟到一邊去了。路上沈 子敬的神慢慢的恢複了，話也就多了，跟李問說起了他和蘇元在莫山書院讀書的 ，其中也不笑話的事。

不管什麽事從沈子敬的裏出來，總是有點變了味道。

看到在樹木叢中冒頭的小兔子，李問手有點的，想抓兩只來解解饞。

想起了當年跟著師傅上山去打獵的日子，一轉眼就過去這麽多年了，他師傅人 也不知所蹤，不知道人到哪去了。還有他師傅養的那條大狗，也許久不見了，不知 道他們有一天還會不會回來。

李問一直拖人在打聽他師傅的消息，也讓他阿爹幫忙注意看看，他師傅有沒有 回去原先住的地方。想來如果他師傅回去，會看到他給他留的紙條，會給他留一個 信息才是，怕的就是他師傅沒有回來。

“阿問，你在想什麽呢？ ”沈子敬看出了李問在走神，便是問道。

“沒什麽，突然的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他在哪裏。”李問并沒有跟沈子敬他 們說過他拜了一個師傅學習武藝的事，知道他師傅的份可能會有點敏，不好被 別人所知，所以除了家中的父母知道他跟了一個獵戶學習武藝之外，其餘的人也并 不知曉這件事。

“嘿嘿，跟哥們說說，想誰了，是男的還是的？ ”沈子敬一手搭上李問的肩 膀，問道。

“……”看沈子敬這小子的眼神，李問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了。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遇到了一行和他們一樣來爬山的書生，都是這一次來南 考試的考生，大家打了一個招呼，相互認識了一番之後，大家就結伴而行，沈子敬 和別人聊的很暢快。

走了許久，他們一行人終于是到了山上的寺廟了。

爬了這麽長的山路上來，除了李問主仆兩人之外，還有一位姓馮的書生是面不 改的，其餘的人走到後面都是一邊著氣，一邊走上來的。

寺廟的香火鼎盛，一走進來就聞到了一檯香味，廟裏有一座三米高的大佛。 廟裏是神聖的地方，進來都無人敢大聲暄嘩，站在佛前，李問仰頭著面向莊嚴的 大佛，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上一世他并不是一個會相信鬼神之說的人，但是到此刻，對于做個世上這些未 知的東西，他的心裏是存著藉之心。有的東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然 他又如何解釋他自己為什麽會到了這個世界來不是？

“既然來都來了，咱們就跪下來拜拜，求個簽吧。”沈子敬湊到李問的邊說 道，還把一個簽筒塞到他的手中。

李問看到手上多出來的簽筒，有點哭笑不得，看沈子敬已經跪下去搖簽了。他 看了看手上的簽筒，也在一旁的上跪下來，握著簽筒搖晃了兩下，就掉出來一 條簽了。

他們三個人的簽都掉出來了，大家拿著簽過去找人解簽。

“請小師傅幫忙給解支簽。”沈子敬是第一個坐下去的，小和尚拿到他的簽， 看了一眼說道，“中平簽，事在人，黑白盤中未決時，皆知一著知勝敗，須教自 有好推移。”

“謝謝小師傅沈子敬謝過小師傅，站了起來。

不好不壞，事在人，還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不是上簽，但是也不會太壞的簽

“你先吧。”李問讓蘇元先，蘇元便坐了下去，把手中的簽遞過去，說道，“ 麻煩小師傅了。”小和尚看了一眼簽，說道，“下吉，凡事莫強求，該你的便是你 的，不該你的，莫要強求。”

“是，謝謝小師傅。”蘇元的心裏仿佛明白了一點什麽，他站了起來，臉看 起來有點蒼白。

到李問坐下去的時候，小和尚接過簽文，一手扣住了李問的手腕，在他的手 骨上了一下，而後才是放開了他。

“……”你要幹嘛？小和尚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他看，李問被小和尚看的有點 心裏發，這小和尚該不會真的能看出點什麽吧？

小和尚還未看過有命格這麽奇特之人，觀此人眉骨本是短命之相，上卻有一 紫環繞，是富貴之命。老和尚說了，這世間無奇不有，命格有千奇百怪，此子 也不為奇。

小和尚看了看手上的簽，說道，“上上簽，如魚得水，去長江萬裏通，行船 把定未遭風，路遇貴人得相助，魚水相逢東風順。祝施主凡事順利

“哦哦，謝謝小師傅啊。”李問聽的有點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自己了一 上上簽，是個好簽就是了。

他們三個人也沒有問小師傅他們會不會高中之類的話，別的學子來解簽大多是 想問問此次的科考不過之事。這中不中舉也不是一個小和尚能說了算的是吧？

他們解完了簽，就在這個廟裏走一走。

這一座寺廟很大，他們走到了後面的地方去到瞧瞧，山上的氣溫要比山下低 ，到了下午的這會風就越來越大，他們在外面走了一會，找了這邊的和尚說他們想 要在這裏住一宿。

廟裏有提供給香客們住的地方，還有供給齋飯。

小和尚領了他們到住的地方去，沈子敬順便的問了小和尚這裏哪裏可以用齋飯 。問清楚臘堂的位置之後，他們幾個人就往膳堂過去用膳。

南山寺裏的齋飯是出了名，味道倒也還算是可以，他們幾個人在這邊吃過了飯 ，就回去他們的房間了。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和他們一起上山的一行人，大家住在一 個院裏。

“小，上來和我一起睡吧。”夜裏的山上很冷，李問和他的書一個房間， 一張大床和兩床被子給他們。出門在外，李問也沒什麽好介意的，湊個住一個晚上 就是了。

李的心裏有點躊躇，他一個下人不好和主子睡在一張床上。

“快上來，幫我暖暖被窩，我一個人睡著怪冷的。”李問把兩張被子疊在一起 蓋，要蓋一張被子他們今晚上睡覺肯定是會冷，兩個人睡在一起還能取暖。

在家裏睡還有暖爐，不過這裏并不是家裏。

“哦。”聽到他們爺說會冷，李才會吧啦吧啦的了鞋子爬上去。

李問看到這小子的模樣，忍不住的就笑了。

隔壁的屋裏，沈子敬和蘇元住在一個屋，他們帶來的兩個書住在一起。兩個 人從小一起長大，經常睡在一張床上，沈子敬這人大大咧咧的，也不會注意到什麽

“還冷不冷？”夜裏沈子敬把蘇元抱在懷裏，他覺得懷裏的年人子綿綿 的，還帶著一好聞的味道。小時候蘇元一到冬天就喜歡爬到他床上來睡覺，沈子 敬也像現在這般把人摟在懷裏一起睡，他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對的。

“不冷。”蘇元搖了搖頭，想到了今日小和尚說的話，把頭埋進沈子敬的懷裏 ，閉上眼睛睡覺了。

看到懷裏的年睡了，沈子敬笑了笑，也跟著閉上眼睛睡覺了。

等到沈子敬睡著了，蘇元睜開了眼睛，目和的看著睡著了的人。

夜裏老和尚坐在屋裏敲著木魚念著經，小和尚盤坐在一旁，說起了今日遇到 之人。老和尚敲木魚的手頓了頓，沒有說什麽話，繼續念經。

到了第二日，李問早早的就醒來了，在屋外拉拉筋，蹬蹬，做了一會熱運 。

“早上好。”

“早上好。”

遇到早起的人，兩人打了一個招呼。

見沈子敬和蘇元那屋還沒開門，想來人還在睡覺，李問便不去喊他們了。後 帶著他的書，在寺廟的後院裏晃起來，昨天過來的時間晚了，他都還沒有空在 這裏到仔細看看。

風景還不錯的地方，適合修養，偶爾上來普度佛也是不錯的主意，不過 他往後可能沒什麽機會來了。

半路遇到了帶著小和尚的老和尚，老和尚看了他一眼，說一句“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李問對老和尚行了一個禮，看到昨曰了他的手的小和尚跟在 老和尚的後，心裏嘀咕。

老和尚從他面前路過了，并沒有和他說什麽話。但是李問總覺老和尚比小和 尚還厲害，肯定看出來他什麽。

等到沈子敬和蘇元他們起了之後，他們在廟裏簡單的用了一頓齋飯，白饅頭 和粥。偶爾吃一頓齋都還可以，要一天三頓的吃，李問肯定第一個不了。

吃過早飯之後，他們都往功德箱裏面捐了一點香油錢，就一塊下山了。

這一次他們下山的時候，到了不上山的香客，不知哪家府裏的夫人帶著小 姐上山燒香，小轎子擡著們上去，還有和他們一樣上山來的考生們。

來參加秋闈的考生，最都是一個秀才出了，若是這一次的鄉試能過，可就 是舉人的份了。這些府裏的夫人小姐們不是不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這個時候這些 夫人小姐們就更到南山來燒香了，求姻緣，抑或是覓得良婿都不乏一個好機會。

大的風氣還是較為開放的，并沒有止未出閣的姑娘出去外面。

他們三個人的相貌長的都不差，李問和蘇元看起來年紀就小了一點而已，倒是 沈子敬的這個年紀，正是最合適的。

經過了一天之後，沈爺又恢複了往日英俊瀟灑、翩翩公子的模樣，一路上遇 到的小姐們都喜歡盯著他看，沈爺倒是一點都不吝嗇他的笑，對著哪家小姐都回 以一個微笑。

李問拍了拍沈子敬的膛，提醒道，“哥們，你也收斂點吧，小心一會被哪家 小姐看重了，當即拉了你回去拜堂親。”

這人簡直就是像是一只開屏的公孔雀啊，到招蜂引蝶，嘖嘖嘖……

“哈哈，沒準還能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你說是吧？ ”沈子敬哈哈一笑， 就是這一路上看到的小姐長相都太一般了，并無他喜歡的。

“呵呵……”李問送他兩個呵呵。

倒是蘇元聽到沈子敬的話，低著頭不說話。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要好走一些，他們同來的時候一樣，一邊走一邊看看風景。 到了山腳下，在昨日說好的地方，已經有人趕了馬車在等他們了，幾人一起上了馬 車，往城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