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四章 年三十

廿九一過，就是大年三十了。

歲末的最後一日為歲除，意為歲至此而除，另換新年之意。這個年尾最重要的 一個日子，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在外的游子商人歸家，與家中的親人團聚。

今年是他們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

往年他在南讀書，過年還可回家與親人團聚，如今到京城當之後，回鄉的 路途遙遠，回去與親人團聚了一種奢。好在邊還有弟弟妹妹相伴，不是孤 一人在外，李問的心中甚有點藉，只是這也可憐弟弟妹妹跟著他在京城，不能 回去與家裏人過年團聚。

東邊的太一早就升起來了，灑滿了整個小院，為這個冬日增添了一抹暖 意。

他們在院子裏擺了桌子，鋪上了紅紙寫對聯。

打他讀書會寫字起，過年家中的對聯都是李問寫的，今年到了京城，寫對聯的 任務同樣是落到了他的肩上，一早起來他就被拉來寫對聯。

“天増歲月人増壽，春滿乾坤福滿樓。”

橫批為：四季長安。

最後一個字落下，收筆。

“哥，你字寫的真漂亮。”

“哇，哥，你寫的真好看。”

他這一邊寫，旁邊幾個小的就在邊上誇他，李問的臉上有點哭笑不得。

當年為了科舉考試，他苦練了十餘年的小揩，一手小揩字寫的端正漂亮。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看慣了，還是如今他的追求更高了，在看自己寫的字，他覺得自己這 一手字寫的端正是端正，卻總覺得缺了一點什麽。

李問說道，“你們兩個也來寫幾個字看看。”

一見到他哥的字寫的這麽好看，再對比自個寫的字，李小寶有點到自行慚愧 ，“不不，哥，我不寫，我寫的不好看。”

“多寫幾個就好看了。我寫的比你們好，是因為我比你們年長，寫多了十幾年 的字。字就是要勤寫勤練，才會寫的好。你們這要不勤寫，以後怎麽會寫的好看？ 等明年這寫對聯的任務還得給你們兩個了啊。”李問在紅字上寫了一個“福”字 ，讓兩個小的過來寫字。

是這樣嗎？李浩鵬一臉懷疑。

李問一臉確定，就是這樣的，沒錯。

今曰是為一年裏最後一日，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這一日，家家戶戶都大掃幹 淨庭院、對聯、窗花、掛紅燈籠等等。

往年他們在家中過年，家中還要祭拜祖宗，迎接祖宗回家過年，各種繁文縟節 不。今年他們在京城過年，一些不必要的繁文縟節他們就免去了，簡單一些就行 了。

“哥哥，晨弟弟今日怎麽沒有來？”

“許是家裏有事走不開吧，過兩日就來了。”

將軍府和六元府離的不遠，從那一日小孩到他們府上來玩了之後，最近這幾日 ，每天晨哥兒都會到他們這裏來玩，每日趙向毅把人送過來了就去忙他的，等忙完 了就過來接人。

三個小孩在一起玩了幾天，玩出了來，難怪他們家小孩見晨哥兒沒來，一 日沒見人來，這都念叨上了。

李問知道像將軍府那樣的人家，過年過節免不了各種繁複的禮節之事，想來應 該是府裏有事走不開，若不然晨哥兒肯定是會到他們家裏來了。

等寫完了對子之後，後面沒他們什麽事了，李問喊了白羽過來，帶上兩個小的 一起上街去了。這一曰街上依舊是很熱鬧，街上擺著不做生意的小攤子，行人往 來，街上不的大人帶著孩子出來玩。

路上見到有賣冰糖葫蘆，小子嚷著要去買冰糖葫蘆。

“行行，那就去吧。，’

兩個小子跑在前面，李問和白羽跟著走在後面，看著小孩別被人販子拐走了。 他看了一眼白羽的腳，問道，“你的腳走路還會不會覺得有什麽不舒服？”後面他 還請太醫過來給白羽看過兩回，如今白羽的腳已經是比從前好多了，走路不再需要 拄著拐杖走，若不仔細看的話，他走路與常人是無異的了。

但是他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白羽的一只腳比另一只腳著力輕了些，所以李問

可以覺到他那一只過傷的腳和另一邊的腳還是有些微的不一樣。

白羽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沒什麽不舒服的。”

李問知道這人沒說真話，但是他也知道，在這個醫落後的時代裏面，能治愈 到這樣的程度還是因為他請了宮中的太醫過來診治的結果，若不然白羽日後走路都 還得拄著拐杖走。這要是放在現代，不過就一個小小的手，就能恢複得和正常無 異了。

“哥哥，給。”

兩個小子去買了冰糖葫蘆，還不忘記買他們的份，李問接過來拿在手裏，并沒 有吃。路上還買了不的零小吃，都是他家小子自個掏錢的，他每月會給小孩一 點零用錢，至于要怎麽用，他就不管小孩的了。

正好將近中午，他們在一家面館坐了下來，一人要了一碗面。

婦人給他們端面過來的時候，李問順問了一句，“你們家店過年還開門做生 意嗎？”

“呵呵，我們今日開半日，等下午就關門回去過年了，這要到過了年初三，咱 們店裏才開門做生意的。”婦人笑著答他。

“是啊，過年了，是要回去過年的。”李問點了點頭，謝過端面來給他們的婦 人。

午時店裏有客人上門吃面，婦人忙著去招呼客人去了。

這一日，街上的攤子收的比往日都早，城中不的小販都是住在京城附近村子 裏的百姓，他們這一曰趕到城裏來做半日生意，就開始收拾攤子，趕著回家去與家 中婆娘孩子們一起過年去了。

等他們吃過面回去的路上，見到了一些小販在收拾攤子，街上一些鋪子也關了 門，想來是東家放假讓夥計們回去過年了。

他們從外面回到府上，門口著大紅對聯，掛著大紅燈籠，府上張燈結彩 ，煥然一新，倒是有些新年的氣氛了。

李瑾婉見到哥和小弟他們回來，笑著問道，“哥，白羽，小寶，，你們 回來了啊，吃過午膳了嗎？要不要讓廚房給你們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們在外面吃過才回來，這會還不。”李問把手裏沒吃的冰糖葫 蘆遞過去，說道，“給你，這幾日家中的事，辛苦你了，獎勵你的。”

“謝謝哥。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我能幫哥的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李瑾 婉笑著接了過去，咬了一口，外面的糖甜甜的，裏面的山楂酸酸的，又酸又甜，讓 幸福的瞇起了雙眼。

想起了小時候吃的第一口冰糖葫蘆也是哥哥給帶回來的，哥對是真 的好。想到小時候的一些事，因為有哥在，倒也不覺得小時候的日子苦，所以這 也是為什麽跟著哥到了京城之後，從未說過想回去老家，只有哥在的地方 ，才覺到家在那裏。

“小丫頭，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0 ”就一串冰糖萌蘆就滿足了。

在李問的眼裏，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過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孩，只是在這個時 代，十五六歲的姑娘已經到要嫁人生子的年紀了。這麽好的妹妹，他還真舍不得把 嫁人了，那就留在邊再養個三兩年吧。

“哥，我已經長大了，你別老把我當小孩子看。”小姑娘哼了哼，還不服氣了

李問笑道，“哦，是嗎？那把我的冰糖葫蘆還回來。”

“我不，你給我了，是我的。”李瑾婉護著自己手裏的冰糖葫蘆，才不給。

兄妹兩個一邊拌，一邊往屋裏走進去。

“哥。”小仰頭看著他哥哥，白羽嗯了一聲，手了小孩的頭。

本本本

今日過節，家裏自然是要準備盛的晚飯。

廚房裏早早的就在熱火朝天的忙上了，大鍋裏在燉著，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香氣四溢。今日過節，家裏早早的就開飯了，屋裏擺一桌給主人吃，廚房擺一桌給 下邊的人吃，主人吃什麽，下人們也跟著吃什麽，李問這個主子從不虧待了邊的 下人們。

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坐下來吃飯，吃飯的時候，李問就看出了小弟的緒不高， 憋著小，眼睛紅紅的，跟誰欺負了他似的。李問拉了小孩過來，抱在懷裏，問道 ，“小寶這是怎麽了啊？飯菜不合小寶的胃口嗎？”

小孩把臉埋在哥哥的肚子上，搖了搖頭，不說話。

李問其實有點知道小孩這是怎麽了，大概是想阿娘了，他抱了小孩一會，等小 孩收拾好了緒，他了一把小孩的頭，說道，“好了，咱們是男子漢大丈夫，別 一副小姑娘扭扭的樣兒。

咱們先吃飯好不好？你看大家都在看著咱們，你不吃飯，也看著你， 也不吃飯了。”

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大家都停下了筷子。

“嗯0 ”李浩鵬擡頭看了一眼小，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了一把眼睛，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來，吃塊，你不是最吃紅燒？這是四姐親自下廚給咱們做的，你看好 不好吃。”李問給小崽子夾了一塊紅燒，他妹子的廚藝是跟他阿娘學的，做出來 的味道有幾分像他阿娘的。

“是啊，小寶嘗嘗看，四姐做的好不好。”李瑾婉跟著哄道。

見到小崽子大口吃，李問的心裏才松了一口氣，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和白羽 了杯子。

他年就離家到外去讀書，其實能理解小孩這種想念親人的心。包括是到 現在，李問時常也會想家中的爹娘和親人們，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那種對親 人的思念都藏進了心中，很會表出來罷了。

一頓飯吃完，外面的天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