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寒的離去似乎在權野預料之中，他沒攔，只是側首垂眸，看向坐在墊上的葉貞。

葉貞也在他看過來的那一刻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男人盯著片刻，終是沉聲道：“又沒好生用膳，氣如此差？”

葉貞微怔，下意識就了自己的臉，可等回過神來，卻又覺得方才的做法不合時宜。

人是趕走的，他也收拾了干凈，兩人現在的關系，著實不適合這樣稔的對話。

葉貞沒接權野的話，轉頭看向上玥：“上小姐，本宮乏了，便不多留了。”

上玥看了葉貞一眼，又向權野，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有了丁點變化，微微抿：“公主殿下和使臣看上去……私甚篤。”

葉貞眼眸抬了抬。

第四個了。

都說漠北王殘忍嗜殺，喜怒不定，宛若閻羅，可中意他的子，倒是一個接著一個。

柳子薇，拓跋兒，云樂兒，上玥，也稱的上是各有千秋了。

葉貞神縹緲，權野倒也不急，也不催，但幽深的眸子卻沒有再離開。

瞧他這模樣，就沒給逃避的機會。

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讓上玥柳眉微蹙，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在權野就要跟著葉貞離開的那一刻，突然開口。

“我回來，是為了你。”

若非知道他在京城，又怎會回到這個爾虞我詐之地？

權野聲音淡漠，連眉眼都沒抬下：“與我何干？”

一句話，直刺人心。

早知道這個男人無，但若是他對所有人都無便罷，可為什麼偏偏對這個人……

上玥心有不甘，擰著眉問：“你？”

葉貞心中微震，卻因遮著面紗，神寡淡，看上去沒有毫端倪。

場中有微風吹過，而男人的聲音低沉：“我想要。”

上玥的咬的發白，好半天才緩過氣：“因為什麼，容貌，秉，學識，修養？”

或許容貌上，不是葉蓁的對手，可在其他方面，自認為比強。

權野眼中淡浮，聲音冷漠：“無關這些，只因非不可。”

上玥攥著拳頭，良久才道：“可我想要你。你知道的，我能幫你，也比任何子都更適合你。”

說這話時，上玥眉眼倨傲，那是一種從骨子里散發出的自信。

權野平靜地聽著上玥的話，角是涼薄的弧度：“那你注定失。”

*

葉貞和權野一起走出了群儒會，眼角的余落在男人英俊的側臉上，想起剛才他和上玥的對話。

在一個男人面前，聽另一個人對他大訴衷，這并不是什麼很好的驗。

離開時，上玥并沒有再說什麼，可看的眼神卻很奇怪。

怎麼說呢，那是譏誚和看好戲般的幸災樂禍，這樣的眼神，讓莫名不適。

走了沒幾步，葉貞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男人：“權野，你已經離開公主府了。”

言下之意，兩人也應該相逢不識，再見也是路人。

權野也停下腳步，轉過子看，眼睛微瞇，音低沉，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危險：“你想說什麼，我和你毫無關系，還是我們不是一路人？”

葉貞垂眸，一言不發。

“貞兒，”他的聲音染上了淺淡的冷，很淡，卻足以刺人心：“若你執意同我撇清關系，那好，今日之事，就當是這段時間借住公主府的酬勞，以后關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會手，包括你那幾個死里逃生的兄長。”

葉貞瞪大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從權野口中聽到兄長確定還活著的消息！

“你剛才說我哥哥還活著？”

男人的眼底似一閃而逝過笑意，面卻又寡淡：“忘了，無關之人，記不得。”

葉貞手心滲出汗，心跳若擂鼓，卻又忍著氣：“你故意的是不是？”

權野微微勾，垂首湊近，似笑非笑：“你若和我有關，我便記得，若無關，便記不得。”

“你！”葉貞黑白分明的眸子瞪著：“你趁火打劫，得寸進尺。”

權野用手指點了點的額頭，笑的邪氣：“嗯，的確如此。”

說完，男人便也不再多說，抬腳就要離開。

葉貞哪里會放他走？

先前，無論是凌云還是糖葫蘆，權野都說的語焉不詳，可現在他明明白白地告訴，的哥哥還活著，甚至不止一個，就是用撬的，都要撬開他的。

男人的步子走的很快，葉貞小跑著才能追上，一把拽著他的袖子，急聲追問：“權野，除了七弟，大哥，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活著，他們還好嗎，他們現在在哪里？”

權野垂眸瞧著攥自己的袖，笑著道：“想知道？”

“對，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葉貞點頭如搗蒜，點著點著，眼中的淚水都快要控制不住。

“想知道，就做我的人。”

權野著下顎，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暗。

葉貞拍開他的手：“權野，你欺負人。”

權野好整以暇，神閑適：“被我一人欺負，總比被別人欺負的好。”

“你……”

葉貞站在原地，起伏的口終是緩緩平靜下來，緩緩開口。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權野眉梢微挑。

“在外人面前，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權野眼底的暗渲染看來，如深不見底的漩渦，瞬間就能將人吸其中。

片刻后，他淡淡開口：“為何？”

“你有事要做，而我亦然，而且，你就不怕被人詬病你貪，背棄家國？”

權野淡笑：“若我就是貪念呢？”

“……你到底想怎樣？”

“我乃一國之主，現在卻為了遷就你，連都見不得，這于我而言，并不公平。”

“……那你想如何？”

男人湊到耳邊，低沉的聲線拂過的耳：“晚上，你乖一點。”

他語焉不詳，而葉貞卻立刻明了，差點一掌甩過去，咬牙切齒地甩出三個字。

“你做夢。”

權野垂眸看著，眼底閃過笑意：“那就只能公告天下了。”

這混賬簡直欺人太甚！

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平復下自己的呼吸，但臉卻依舊燙的厲害，索破罐破摔。

“隨你，反正我名聲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完，便別開眼簾，口氣翻騰。

兩人這邊正僵持著，不遠的群儒會門口，卻是人頭攢，還有刀劍相擊的聲音，那聲音實在突兀，就算是葉貞正氣著，聽見有兵刃相接的聲音，也不由地被轉移了注意力：“那里怎麼回事？”

男人垂眸看，眸中邪氣橫生：“送你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