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葉貞一瞬不瞬地盯著權野，觀察他表中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可男人的表很平靜，就連眼底都是波瀾不驚的。

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對視著。

末了，權野注視著，緩緩開口：“你懷疑我的是假的？”

“是。”葉貞點頭：“如果漠北王有如此大的勢力能夠連護國公都能買通，又怎麼會久攻大應而不下？”

說到這兒，又頓了頓，補充道：“而且，就算你是真的漠北王，我對你同樣不了解，你的過去，你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我又怎會做你的妻子？”

夜風吹過，讓桌案上的燭火搖曳了幾分，火在男人的眼中搖曳，而他只是沉沉地看著，在思考著什麼。

凝滯的氣氛中，權野低沉而和緩的聲音再次響起：“對我而言，妻子和王妃沒有區別，你也可以這樣認為。”

“不能。”

葉貞想都不想地回答。

年被生母拋棄的經歷告訴葉貞，若是要白首偕老，相攜一生，夫妻之間便要不有，還得相互信任理解，那即便這份在歲月的侵蝕下變比依賴和責任，那也能相伴到老，否則，只會是慘淡收場。

而很顯然，這個條件，兩人不備。

“貞兒，夫妻的本質便是各區所需，你又何必在乎這麼多。”

在乎的多麼？

沒錯，一開始兩人的關系只是各取所需，命不久矣，便也覺得無礙，可現在時間越久，在乎的便就越多，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后，將轉過來，手指抬著的下，讓只能看著他的眼睛，嗓音低沉，卻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迫。

“貞兒，你是不是上我了？”

的心跳又有些紊，后背繃的筆直，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盯著男人，才用極其緩慢地作點了點頭，啞著嗓子道：“……是。”

說完這句話，這些天堵在葉貞心口的大石頭好像突然就放下了。

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但從剛才聽到他說妻子兩個字時的悸時，就很清楚錯了。

是什麼時候上的，也不知道，或許是在他從寒王府帶走的那一刻，又或許是今日在護國公府站在前之時，又或許是更早，總之就是上了。

屋再次陷寂靜，也不過須臾的時間，葉貞卻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

男人抬著下的手指已經離開，也低下了頭。

“為何？”男人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貞腦子還是有些木的，訥訥地回了一句：“什麼？”

“為何會上我？”

為何會上……其實也不知道，只是察覺過來時，就已經上了。

權野見不回話，便又重新將低垂的頭抬起來，平靜而又和緩道：“是因為我屢次救你？葉貞，那是恩，不是。”

“……”

葉貞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只是若是恩，會令人心悸嗎……

不說話，只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就算是此刻，仍看不清男人的緒。

權野見不說話，神緩緩溫起來，重新將抱在懷中，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和緩：“我不會你，你明白？”

葉貞早就想到的，只是這一刻，聽他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依舊心口發。

看著男人理智到近乎冷漠的臉，點頭。

“嗯，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我不做你的妻子。”

權野輕吻著的額頭，有些涼，聲音卻依舊溫：“除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除了讓人痛苦，還能有什麼。”

葉貞忍了再忍，可聽到這句話，淚水卻終于決堤。

除了痛苦，還能有什麼……

在戰場上，就算了再重的傷，都沒哭過，可自從回了京城，自從沾染了，好像一直是個哭的小姑娘。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卻比十幾年哭的還多。

這麼說起來，似乎真的毫無價值。

權野不喜子哭，尤其是哭，他用指腹輕地凈眼角的淚水，低聲道：“你若不喜，那便暫且不提，如何？”

“不是。”

葉貞沒有忘記權野曾經說過的話，更不可能在察覺自己已經上他，而他也明確表示不會給予同樣的時，還能做到一切如初。

“不是暫且不提，是絕不再提。”

權野看著，不聲不響，面沒有波，似乎并沒有影響，但細看之下，眼底的暗卻比方才更重了些。

相視無言，一片沉寂，而房中似乎也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良久，葉貞了眼睛，看著掌心早已經風干的藥膏，緩緩開口：“藥干了。”

權野點頭，打橫將抱了起來，抱進了浴池。

葉貞原本想拒絕的，可想到護國公府的事，又把話咽了回去。浴池時，還沒開口，男人已經轉，語調沉沉道：“我讓小桃過來。”

葉貞愣了愣，隨后說：“好。”

男人離開時的步伐很沉穩，一如往常，似乎并沒有方才的事影響。

不久后小桃進浴池，看到呆站在浴池外面的葉貞，立刻低呼了一聲：“小姐，你不冷嗎？”

葉貞這才發現自己并沒有進浴池，難怪會覺得通冰涼。

小桃生怕凍著，不停地用溫水拭著的，直到見到上的皮疙瘩都消了下去，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葉貞眼神有些空，腦海中回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有些恍然。

不知道以后會如何發展，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葉貞從浴池里出來，已經是月上中天，回到臥房，卻沒瞧見男人的影。

這個認知讓微微一愣，繼而又苦笑。

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邊有人相伴。

走進房間，眼角的余卻瞥見了梳妝臺上的一盒胭脂。

黑的瓷面上繡著朵朵紅的鳶尾花，麗而又妖嬈，危險而又。

寧弈？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