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的笑凝在邊，整個人像是凍住。

“清湘，無憑無據的話就不要說了。”

“無憑無據？”沈清湘哈了一聲，“孟錦云的手機里有圖有視頻，就算沒那些東西，林柏亭你既然懂得給解圍，我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

林柏亭沉默，沉默象征著默認。

太可笑了，假如他什麼都知道，那他寧愿選擇這樣的人也不選嗎？

沈清湘看著驚慌失措的謝時暖，恨意熊熊燃燒起來。

“謝時暖，我自問對你夠好了。”一步碾著一步，語氣森然，“我哥非要娶你時，哪怕你是謝家的兒，我也沒說過一個不字，果斷站在你們這邊，我哥死了，全家人都拿你當災星當禍水，我也護著你，因為我哥死前讓我照顧你，可你呢？”

沈清湘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巨石，一塊一塊砸下來。

“你居然……居然轉頭就爬上我弟弟的床，虧我還以為你深義重為我哥守寡，敢我是個天大的笑話！”

“清湘，你聽我解釋……”

謝時暖急得眼睛都紅了，想要抓住沈清湘，沈清湘用力揮手，把謝時暖揮得差點栽倒。

“解釋？解釋你沒臉沒皮一心只想著上位，騙死了我大哥，現在到我這個瘋子弟弟了嗎？”沈清湘抖，“謝時暖，原來那晚和牧野在一起的人就是你，我問你時你居然一點口風也不，可以啊，我沈清湘自問好人壞人見了不，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裝純賣傻的技可真TM一流！”

沈清湘恨得切齒，聲量逐漸提高。

“你平時看到我為你出頭打抱不平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想笑？”

“我沒有……”謝時暖雙眸含淚，“清湘，我真的……”

“算了，我問你干什麼，有林柏亭在旁邊你還得繼續演呢。”冷笑，“你現在大概是嫌沈牧野是個不好掌控的瘋子，轉而攻略林柏亭，那就攻略唄，非拉著我做什麼，虧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為我好，想給我拉紅線，笑太好笑了，我就是你們play的一環啊！”

謝時暖抹了一把眼淚。

“沈清湘！”

“沈清湘！”

兩聲沈清湘幾乎同時響起，林柏亭喝道：“你不要太過分了！”

沈清湘本就熊熊燃燒的火焰又被潑上了一桶油。

“我過分？兩位眉目傳拿我當背景板的時候，倒是不覺得自己過分了啊！”手一指，差點上謝時暖的眼睛，“這種險狡詐的人你都喜歡，你腦子被門板夾了還是眼睛瞎了？我哥掉過的坑你還要掉，別人睡過多遍的人你還撿回來當個寶，你”

“沒人拿你當背景板，是你在以己度人！我林柏亭從以前到現在眼里只有一個人，我從沒掩飾過，而是怎樣的人，你心里明明比我更清楚！而沈敘白和沈牧野又是什麼人，你的好兄弟，哪一個是有本事算計的？”

林柏亭攬住謝時暖的肩膀，將護在懷里，的綿綿得沒有一點掙扎的意思。

“沈清湘，孟錦云給你看圖也好看視頻也罷，為的是什麼，你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你不去質問你無法無天的弟弟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倒跑來斥責本沒有反抗能力的，說白了，你從來沒真心拿當朋友，你只是喜歡扮演拯救者，拿當個施舍憐憫的好對象，現在，這個好對象竟然不符合你的想象了，你不甘心。”

沈清湘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一滔天怒氣頓時化為酸楚。

“林柏亭，你就這麼看我？”

林柏亭不能更冷了。

“你怎麼做，我就怎麼看你。”

沈清湘凄然地笑：“好啊，那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子和燕姨，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個自作多的潑婦！”

“不要！”謝時暖拉住，“清湘，求你，現在不能說。”

“哼，現在不說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你從沈家長媳變我五弟妹？”

謝時暖的眼淚吧嗒掉下來，吸了鼻子，盡量鎮定：“你不用這麼說，你知道我不了你弟妹，沈牧野和我沒未來，只是現在，你五弟的境有多艱難你也看到了，這件事一旦曝，我固然不得好死，他也未必好過，你好歹替他想想。”

沈清湘艱難地呼吸著，脊背一起一伏。

半晌，道：“謝時暖，你真是讓我惡心了，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你！”

言罷轉就走。

謝時暖一直著離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暗夜里，才陡然一松。

林柏亭使力撐住。

“時暖！”

謝時暖倚著他站定，啞聲道：“柏亭，周圍沒有人吧。”

“沒有，我看過了。”

謝時暖點頭。

“清湘只是上說得難聽，心里還是顧忌著面，不會說出去的，對嗎？”

林柏亭嘆氣：“對，沈二小姐有分寸，只是……氣急了。”

謝時暖放下心，眼淚卻愈發洶涌，林柏亭看得心疼，拿手抹去。

“別害怕，哪怕真的瞞不住曝了，大不了我帶你走，咱們走得遠遠的誰也找不到。”

謝時暖掉著淚點頭。

“你不用擔心沈牧野，真曝，他也是沈家的兒子，至多就是丟掉總裁寶座，以他的能力，過兩年，沈老爺子還得找他回來。”

謝時暖嗯。

林柏亭掏出手帕小心地拭的臉。

“送你回敘白的小院好不好？”

謝時暖從他手里接過手帕自己，一邊一邊問：“你，你也知道那個小院？”

林柏亭扶著走：“我不是第一次來沈家，當然知道。”

謝時暖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不去了，我跟燕姨說好了，今晚住主樓，還是不跑了，免得惹懷疑。”

林柏亭聽得難，他見過對著食活生香的模樣，也見過加班工作時麻利自信的模樣，只有在沈家，低著頭垂著眼，謹小慎微，經歷任何風波，第一反應都是分析利弊，而不是釋放自己。

這就是敘白給的人生？

“好，我們回主樓。”

“等等，還有，還有一件事我還沒做。”

拉住他，有些難以啟齒，林柏亭見狀沉聲：“你還要去見沈牧野。”

“時暖，不論是敘白還是沈牧野，他們給你帶來了什麼生活你想過嗎？你還要”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克制住噴薄而出的怒氣，“孟錦云有實證卻只找了沈清湘，擺明了是讓你們朋友反目，肯定是盯上你了，這才是你現在最該解決的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你見沈牧野和火上澆油沒區別！”

林柏亭一如既往機智，一晚上時間就看清了局勢，真心為著急。

謝時暖掉最后一點淚。

“孟錦云不是今天才盯上我的，如果我沒猜錯，今天刺激清湘就是為了警告我，讓我乖乖就范，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同時，在向證明，說到做到，只要不就范，下一次曝就不止沈清湘了。

“什麼就范什麼掙扎？時暖，已經對你出手了？是為了敘白還是沈牧野？”

“大概都有吧。”謝時暖嘆道，“一時半會我解釋不清，總而言之就是我現在有些麻煩要解決。”

“什麼麻煩，我幫你。”

謝時暖手指纏著他的手帕，猶豫道：“我已經有辦法，只是我得先去見個人……”

“見他比解決麻煩重要？”

“見他就是在解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