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紅娟沒有回應，謝時暖不甘心，連連呼喚，越喚越急，然而一旁的監視儀上線條如常，毫無波瀾。

沮喪地嘆了口氣。

“算了，你不給我看，給別人看也行，總之，你要記得，你在這世上還有個兒呢！你兒最近可厲害了，你難道不想聽聽嗎？”

“……”

謝時暖放下的手，塞回毯子里，又取出了兩件睡，在護士的幫助下，給廖紅娟換。

一番折騰，廖紅娟紋不。

謝時暖呆了片刻，起走到窗邊，拿起小水壺給窗邊的綠蘿噴水。

這綠蘿是沈敘白送的，從一棵小苗，長到現在，已經是一盆綠油油的葉子。

兩人剛合作那會兒，他每月至會陪來一次，到了去世前三個月才停。

“媽，你說敘白還瞞了什麼呢？去世前他該做的都做過了，該報復的也報復了，那些不產，我也都按照他的想法來安排了，按理說他不該有憾了，為什麼還要布局后頭的三年呢？現在，人人都盯著他的份，偏偏他的份不見了，份不可能憑空消失，唯一的可能是他做了藏手段。”謝時暖著綠蘿，“總不能……他一早就預料到三年后會發生這些事吧。”

后寂靜，謝時暖也沒指有人回答。

“你也見過他，多好的一個人啊，為什麼會被這麼多人算計呢？他那麼用心做沈老爺子的好兒子，兄弟姐妹們的好大哥，到頭來，哪哪都是意難平，死都死得殫竭慮，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一點公平也沒有。”

“……”

謝時暖絮絮叨叨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心猛地一跳，急忙轉頭。

床上，廖紅娟雙目閉，呼吸平順。

想象中的，突然的睜眼并沒有出現。

自嘲地笑了笑。

“以為拍電影呢謝時暖。”

結束探，走出病房，終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對。

這間病房里里外外的監控探頭整整翻了一倍，型號都變了。

病房斜對門，原本用于堆放資料的資料室，不知什麼時候換了門，門上按著半扇水紋玻璃。

謝時暖心下疑，正要上前敲門，不料，門開了。

開門的人有那麼一兩分的眼。

那人一見謝時暖，倒是半點驚奇也無，直接躬。

“謝小姐。”

“你認識我？”

“之前在沈先生那邊見過。”

謝時暖想起來了，沈牧野有合作多年的安保團隊，這個人是其中一組的組長，出勤概率頗高，想來很得沈牧野信賴。

“你怎麼在這里？”

“沈先生說要加強廖士這邊的安保等級，我在安排。”

謝時暖怔住，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即刻就被沈牧野變了現。

一時不知道是該沈牧野行迅速，還是該為未來的危險而擔心。

只得道：“辛苦你了，最近沒什麼事吧。”

“基本沒有，前兩天廖士的病有進展引發了一陣醫護，今天，除了您，還有個陌生男人過來想要探，但他不肯報姓名，所以我們沒讓他靠近。”

“男人？”

“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說是路過，聽說朋友的母親在這里想來看一眼，被我們拒絕后，沒有糾纏，立刻就走了。”

“什麼時候？”

“比您早半個小時左右。”

謝時暖第一反應是沈延清，但沈延清既不英俊，也不算很年輕，難道是孟錦云派來的人？

的仇人一只手就數得過來，倒是不難算，然而算了一遍，竟是猜不出。

“有他的視頻錄像嗎？”

組長聞言，眸一閃。

“有，但用不大。”他贊許道，“他戴帽子，躲探頭的姿勢和角度都很專業。”

謝時暖跟著組長查看了監控，確實沒什麼信息量，只知道男人高瘦小臂很漂亮，出的一點側臉顯示他有漂亮的下頜線。

謝時暖有了些猜測，和組長道完謝后，走到電梯前，從手機聯系頁面翻出了許久沒有撥過的號碼。

那邊接的非常快，響了一下，聲音就傳了過來。

“時暖姐，你找我？”

“斯年，你在哪？”

那邊默了一秒，笑起：“乘電梯下來，我在大堂。”

謝時暖舉著手機進電梯，那邊居然還沒有掛，轎廂信號不好，劉斯年的聲音被干擾得斷斷續續，有些沉。

“時暖姐，現在，你是害怕還是疑？”

不待謝時暖回答，他又道，“開個玩笑。”

話音未落，電梯門開了，劉斯年舉著手機站在門口。

謝時暖怔住，耳邊聽筒里響起盲音，他掛斷了。

劉斯年帶著監控里那頂鴨舌帽，檸檬黃T恤，牛仔，像個來送外賣的大學生。

他一歪頭，未卜先知般，豎起三手指做發誓狀：“我發誓，我真的只是路過，來療養院看朋友，突然想起小何提過，你母親住這里的療養院就想來看一看，如果我騙你，不得好死。”

他邊帶著一抹笑，發誓發的像說玩笑話，謝時暖卻被嚇得幾步走了出來。

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斯年放下手，有點無奈：“我沒想到伯母的病房有那麼嚴的安保措施，一過去就被幾個壯漢團團圍住盤問，我猜你早晚要來問我，沒想到，這麼快。”

“因為某些事不得不升級，怕有人會找我媽的麻煩。”謝時暖解釋道，“不是針對你。”

劉斯年領著往大堂的方向走。

“我知道，你最近在京市做的事我有耳聞，是跟孟家的小姐鬧了不愉快？”

“嗯……”

劉斯年取下鴨舌帽，撥了撥頭發。

“和沈大公子的事我們那個圈子沒人不知道，背后是孟氏，如果要對你不利，會很麻煩，你護住伯母很應該。”

謝時暖嗯了一聲：“斯年，你什麼時候回京市的？”

“前幾天，道森集團在這邊有些小業務和私人產業，我來看看，順便，收拾一下慈善晚宴之后，孟小姐的遷怒。”

“找你麻煩了？”

劉斯年見一臉的擔心，笑道：“不至于，你做得很好，我們作為一個圓的中間商可以很從容地理這件事。”他頓了頓，“這次能幫到你，我很開心，上次是我不好。”

“沒有不好，道森和金誠是商業對手，你出手不方便，我理解。”

謝時暖頭發長了，劉海有些遮眼睛，把它們撥到一邊，出半截潔的額頭，比之他們最后一次在貝市的相見，人的臉圓了一些，想來，最近雖然兇險，但應付得不錯，心釋放了。

劉斯年的眼底泛起不能言說的貪婪，他想，他確實比自己以為的更想見。

“那……你也能理解我傳出的那些分手謠言？”

“啊？”

謝時暖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不能理解，你明明只用說一句話就行了，干嘛要多說兩句，害得我解釋得很糟糕，還差點被孟錦云算計。”

這抱怨的語氣，不端著的態度，很有些叉腰幫他改PPT的時暖姐風范，劉斯年的笑容大了起來。

“我這不是想著只說一句看著有點假，怎麼也得補充點強烈的緒吧，不然淡淡的開始淡淡的結束，沒觀眾想傳播這麼無聊的故事吧。”

謝時暖繃起的臉破了功。

“算了，反正也沒事了，我只拜托你，下次不要那麼戲多。”

劉斯年雙手合十，求饒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