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云被救出的消息在綁架的第二天就傳到了沈家，消息很籠統，籠統意味著況不妙，又過了一天，薛南燕送來了第二波消息。

“直接推進ICU了，狀況非常不好，孟總扶著書就沒起來過，孟夫人跟進去看了一眼，嚇暈了，被抬出來的。”薛南燕重重嘆氣，“我讓老四夫婦去了，孟家那邊不客氣，他們連孟總的面都沒見著，被書擋回來了。”

沈德昌背著手踱步。

“你兒子和謝時暖呢？兩天了，他們就算坐公都該坐回來了，難不私奔了？”

薛南燕眼底驚恐，聽著那語氣不像當真，才回話。

“怎麼，怎麼可能嘛！聽說是長媳救出來時也不大好，牧野送去醫院了，然后……然后肯定是罵我們罵他，干脆，先躲起來等風頭過去。”解釋得辛苦，心里又把沈牧野罵了好幾遍，“哎，德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從來不聽我的！”

沈德昌嫌棄地瞥：“你是他親媽，他什麼都不跟你說，你真該反思反思，到底是怎麼當媽的！”

薛南燕委屈了兩天了，一句話，眼淚掉下來。

“天地良心啊，我還能怎麼當媽啊，沈家的孩子我哪個不心看顧，你說，我偏心誰過嗎？牧野這不孝子生下來就這樣，當天出生五個小孩，就他哭得最大聲，從小就是混世魔王，以前還有敘白鎮著他，敘白一走……”傷心極了，“連你都不住他，我還能怎樣！”

沈德昌指著薛南燕一副氣急的樣子，薛南燕干脆大哭起來。

書房一時熱鬧極了。

半晌，沈德昌一拍桌：“別哭了！一把年紀了就知道哭！”

薛南燕立刻變哭為泣。

“德昌，我實話說了吧，事發后我只播通了牧野一次電話，他說他早對孟家不耐煩了，是故意跟孟家作對，這才選了謝時暖，長媳…………”、

磨著牙再不愿也得努力洗白，“自從敘白走了以后在沈家敢得罪誰啊，牧野讓往東也不敢往西，況且現在又是牧野的書。”

“你的意思是牧野強迫一起跑的？”

薛南燕點頭：“牧野雖是我兒子，但我也不護他，我猜，他和老四在金誠爭的兇，能拉著長媳他當然要拉著，這些日子，長媳漸漸有了聲威，總歸是一勢力不是？”

這個猜測頗有道理也很真誠。

沈德昌面稍霽。

“有可能，當著眾人面先選了長媳，日后……長媳手里如果真有東西一定站他。”

薛南燕附和，心中納罕，沒想到幾年了，沈德昌依然沒找到沈敘白藏的份，可見那些份并沒有被分拆流出，還在某個地方，這樣看的話，這些份一旦出現絕對有分量。

越發篤定沈牧野不管不顧地曝和私奔，本原因不是一時上頭，而是在賭，賭那些份在謝時暖手里。

“長媳手里只有一些不產，就算支持牧野也撼不了大局，牧野，他也是沒辦法了。”

沈德昌踱步出來。

“前些天我還真以為他寧愿輸給老四也要跟我認錯，我還有些，覺得他長大了。”他冷笑，“沒想到，這臭小子裝了兩天就不想裝了，還給我搞了這麼大個麻煩出來！”

薛南燕不敢說話，還好沈德昌兀自罵了一會兒停了。

“醫院……還是咱們親自走一趟，這事我現在一頭霧水，怎麼都得去瞧瞧。”

……

去醫院的路上，第三個消息傳來，是來自省廳的朋友。

說是警方抓了好些人，綁匪不用說，都是道上的混混，還有孟家的保姆和陳石的孫，目前所知，是陳石的孫捅傷了孟錦云，孟家的保姆則涉嫌策劃綁架案。

沈德昌聽得迷糊，朋友只得多解釋了幾句。

“老沈，我就跟你說實話好了，能確定的是，這宗綁架案是孟家那位和陳家這位一起策劃，至于目的嘛，孟剛有個私生子你知道吧。”

“知道，年紀還小啊。”

“再小也是個人吶，大的不行的話肯定會指小的，那大的能不張嘛，至于陳曉玉，那個保姆的供詞說是主找來的，沒法確認，刺激太大神志不清，本問不出話，只能推測是因為這兩位都和你家長媳有仇。”

沈德昌聽懂了，他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案子里只有一個是真無辜，那就是我家長媳？”

“沒錯，按照目前的證據和的口供來說，是和你家老二一起出來吃飯，突然遭遇了綁匪，然后就被綁了，其他一無所知。”朋友嘆道，“聽一線的小同志說，綁匪原本是收了孟錦云的命令，名義上放人實際上滅口，是牧野帶著保鏢翻山越嶺，第一時間趕到才能及時救下，牧野這小子啊莽起來，真是不要命。”

沈德昌又聊了幾句才放下電話，薛南燕就在旁邊，比沈德昌了解得多和早，該驚訝的都驚訝過了，并不意外，唯有那句不要命，讓七上八下。

還好沈德昌的重點不在那句。

“搞了半天，是老孟的家事波及了我們，我看這兩個孩子多半是因為牧野訌了，別說，曉玉那孩子看著單純，下手是夠狠的。”他頓了頓，“一個準未婚妻一個一起長大的青梅，你說，牧野這小子，脾氣壞臉又臭，說話也不好聽，怎麼這麼招孩子喜歡？”

薛南燕松了一口氣，出笑。

“男人不壞人不嘛，德昌，我覺得，牧野可能還是隨你了。”

沈德昌臉又好了些，他咳了一聲：“我才不像這臭小子那麼無法無天！”

到了醫院，沈德昌親自問候孟剛的書，書不敢耽擱立刻上報，到底是老沈總面子大，孟剛應得痛快。

書弓著腰將兩人引至VIP樓層。

孟錦云還在ICU里躺著，書說半小時前醒了，還不如不醒，掙扎得厲害要死要活，只能強行注鎮定，又睡過去了。

孟家夫婦單開了一個病房，一進門，薛南燕就看到了憔悴的孟夫人。

吸著氧著天花板，愣愣地呆呆的，聽到靜也沒反應。

薛南燕哀聲連連，上前要安孟夫人，被老傭人擋住，言辭間不客氣。

孟剛扶著管家的手站起來也異常冷淡。

“老沈，有什麼話咱們去外頭談。”

沈德昌線微抿：“南燕，人家孟家的家事你啰嗦什麼！”

孟剛走了兩步，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老沈，什麼意思，怎麼就是我孟家的家事了？”他冷笑，“你兒子風流什麼人都敢找就不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