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怔了一秒，眼底劃過疑。

“你……”

謝時暖下示意對面，對面的小阿爾比還在囂。

沈牧野回過頭，冷冷道：“好，既然小阿爾比先生盛相邀，我答應了，給你一周時間定下時間和地點通知我。”

小阿爾比一仰頭，果斷答應。

“好！你等著！”

言罷，他指頭狠狠點了一下沈牧野，轉便走。

杰西卡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哥哥又看沈牧野，急得跺腳。

“沈牧野！你干嘛答應我哥啊！萬一再出事呢！”

“不會。”

“我真的不懂，你們已經比過一次了，你辛辛苦苦贏回來的東西到現在也沒送出去，再比一次有什麼意義呢？我哥吵你就讓他吵好了，沒人理他，他一會兒就不吵了！你這麼聰明難道看不出來他就是一時沖嘛！”

沈牧野著小阿爾比離去的方向，忽地一挑眉：“你提醒我了，杰西卡。”

他朗聲：“回去和你哥講一聲，上次有賭注，這次也要有。”

“可我們家已經沒有第二把琵琶了。”

沈牧野緩緩道：“沒琵琶有別的，我記得，你家還有一尊宋代的水月觀音像，就賭它好了。”

杰西卡瞪大眼：“你也太會選了吧，我家唯二兩個中國藏品全被你拿走了，難道這回也要送給你那個神的人嗎？”

沈牧野被逗笑，很是燦然。

“杰西卡小姐說得對。”他笑著看向謝時暖，“神人，我想要送你這尊觀音像，要不要？”

謝時暖點頭。

“要。”

“好。”沈牧野對杰西卡道，“那就勞煩你轉達了。”

杰西卡啞然，好半晌，才指著謝時暖，聲道：“該不會……就是你四年前說的那個人吧。”

“是。”

杰西卡下都要驚掉，徹底說不出話來。

沈牧野沒再理會，他牽著謝時暖繞過，尋到宴會主人。

“霍華德先生，給你的宴會增加一段不太愉快的小曲，我很抱歉。”

霍華德先生無奈地聳肩：“你我都知道，小阿爾比先生一向沖，以你的能力，這個小曲原本不該發生，但你故意挑釁刺激，讓他主提出比賽，現在才說抱歉，沈先生，你不誠心啊。”

“但我邀您觀戰是誠心的，全當是金誠C國分公司的團建活，作為金誠的老朋友，您，要不要賞？”

霍華德先生聞言哈哈大笑。

“你啊，一年比一年狂也一年比一年更狡猾，放心，我會邀些你想見的老朋友過去捧場，但達不達的合作就看你能不能贏了。”

“當然。”

“注意，我說的可不止是贏下這場比賽，還有金誠總部那場更大的比賽，我們只跟金誠的一號人合作。”

沈牧野微微躬，笑里藏著勢在必得：“我的當然，包括金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小曲就此結束。

再回頭，杰西卡也已經不見了，大概是沈牧野的回答太過震撼，全然忘記了和的易，謝時暖小小地松了一口氣，默默祈禱忘得徹底才好。

“在想什麼？”

沈牧野從侍應生的托盤里捧出兩杯白水遞給一杯，謝時暖接過抿了一口。

“在想……你讓我吃點心聽八卦的時候，有沒有料到杰西卡會和我細說當年。”

沈牧野握杯的手一。

“說了什麼？”

“說了你是如何為了孟錦云找上門，又是如何盯上了人家的藏品，然后，就如今天這般，騙單純的小阿爾比先生掉坑和你打賭。”

沈牧野勾：“聽起來我不像個好人。”

謝時暖把水杯還給侍應生，抱臂，做審視狀。

“你確實不懷好意，但有比你更不懷好意的人藏在你后，伺機害你，而你全然不知，這就是當年的全貌，對嗎？”

沈牧野頷首：“對，好笑的是這個全貌我也是才得知不久，這個人藏得夠好。”

謝時暖深深嘆了口氣。

“雖然才得知不久，但你已經有了方向，所以你答應赴宴，是因為小阿爾比兄妹也一定會來，只是我不懂，你他再比一場，目的是什麼？”

“目的……”

沈牧野也把杯子還給了侍應生，他上前，攬過，“小暖，剛剛為什麼問也不問就說我做的都是對的？”

他的目灼灼，謝時暖不閃不避。

“某人拼了命也要搶一把琵琶，我還能說什麼。”輕嘆，“沈牧野，你總說我是笨蛋，我看你也沒聰明到哪里去，杰西卡說你的車一早就出了問題，坐在車里的你不可能沒發現，為什麼不停下？”

“……”

“是因為你不想輸，你覺得憑你富的賽車經驗和彪悍的運氣，這一次也能得到好結果，是嗎？”

“……”

謝時暖吸氣。

“沈牧野。”

停頓，再次注視沈牧野，這次捕捉到了，男人眼里，確鑿無疑是忐忑。

他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在等著大人宣判，大人是。

確實，非常生氣，除了就是生氣，氣得恨不得再像白天在雪山里那樣好好的痛罵他一頓。

但……

“為什麼外界包括敘白和你爸媽都只以為你是為了孟錦云？”

“最初我去阿爾比家打的是錦云的名頭，傳回來自然就傳錯了，錦云得知后高興又助力了這個錯誤的傳播，我醒后第一時間被你分手，本沒心思辟謠，況且也沒必要辟謠。”

“不辟謠是想保護我還是因為恨我？”

沈牧野沉默著俯，宴會廳在起舞，燈變幻凸顯了舞池，是以舞池旁邊便暗了下來。

謝時暖仰頭，迎面而來的影罩在上，迫的，蠢蠢的，沈牧野停在眼前，沉聲道：“恨你，也要護你。”

他眸波，泛出破碎的恨意。

謝時暖心下一抬手上他的側臉。

“這麼恨也要護著，辛苦你了。”

“誰說不是，所以我才要把那把琵琶放在我的辦公室，日日提醒自己，那個姓謝的人有多狠心多無。”

他說得咬牙切齒，卻是拿手心覆上了謝時暖的手背，沒用力，輕輕蓋著。

“謝時暖，你猜我被你分手后躺在病床上想的都是什麼？”他的聲線起伏難平，有些沙啞，“我想立刻抓住你，關起來，讓你除了我再也見不到第二個人，然后天天折磨你，讓你后悔，讓你對我說一百遍阿野我錯了，我不分手了。”

謝時暖想笑又想哭，角著，聲音也啞了。

“可你回來后沒這麼干，敘白死了后也沒這麼干，你只是……”

“我只是強迫你和我，辱你折磨你，致力于趕走你邊所有的狗男人，讓你這輩子只能跟著我。”

沈牧野不疾不徐地陳述，挲在謝時暖的掌心，隨著間的氣息吞吐，有些。

“你可真壞啊沈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