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見鬼,好好的浴佛節竟了這樣,若說沒有人搗鬼,我可不信。”有個士兵抱怨。
另一個道:“你怎麼知道是有人搗鬼,三寨的鄉民都在說是羅剎鬼作祟,你沒聽見?”
“那羅剎鬼到底是個什麼?這兩天我也總聽鄉民們地在說。”
有一個消息靈通的士兵道:“瀘江三寨這里的人都信佛,這羅剎鬼據說是佛教里能吃人的惡鬼,紅頭發綠眼睛,面目猙獰極其可怕。”
“這只是傳說而已,怎能當真?”
“怎麼當不了真,就說……十多年前,這里就鬧過一次羅剎鬼。”
“啊?”
“那是在這里的小彌寨,羅剎鬼現世,一夜之間吸食了小彌半個村的人的氣,導致一百多人死,當時是小彌的頭人卓英發現羅剎鬼的真,三寨的頭人聯手將羅剎鬼鎮,這才度過了那場災禍。”
“羅剎鬼的真?那是什麼?”士兵驚奇的問。
“據說是小彌寨的一戶人家,他們這里的人說羅剎鬼一般是不會現形,只會借人轉生。”
“那怎麼就認定誰是羅剎鬼轉生?”
“有個緣故,羅剎鬼如果是男人,就會相貌極其丑陋,但如果是人,便會若天仙,這樣才能迷人,小彌寨的那戶人家,木桃葉的,就是方圓百里難得一見的人,據說每次出門,連樹上的鳥跟林子里的野都會忍不住停下來看……”
正說著,前方同樣傳來腳步聲,幾個士兵停下來,定睛看時,卻見濃霧中走出一隊人,領頭的那人面冷峻,正是津口巡檢司的韓青。
士兵們趕忙行禮,韓青盯著前頭嚼舌的兩人:“你們來熄滅余火,查看有無墜江之人,不是讓你們在這里閑聊的!”
士兵們慌忙認錯。
韓青道:“若再犯便責打二十軍!”帶人走了。
士兵們心有余悸,其中一人小聲道:“咱們韓旅帥簡直比羅剎鬼還可怕。”
“噓,你不想要命了……趕走吧。”
韓青一路往前方的佛院舍走去。
他留意到地面上時不時會看到殘存的跡,應該是昨夜狼狽逃竄的鄉民們傷留下的。
韓青盯著看了會兒,漠然抬眸,就仿佛什麼也沒看見。
舍這里,龍勒波跟卓英兩個昨夜并沒有各自回寨,而也是在這里混了一宿。
兩人誰都沒有睡好,天不亮便出來探問狄將軍如何。
此刻看到韓青回來,卓英忙招呼:“韓旅帥。可找到桑普了?”
韓青道:“士兵們還在沿江搜尋,兩位頭人不必過于焦慮,桑寨主通水,就算不小心落水也未必有事。”
龍勒波跟卓英對視了一眼,龍勒波道:“我跟卓英想了一夜,就怕桑普并不是落水那麼簡單。”
韓青皺眉:“這是何意?”
卓英言又止,低了聲音道:“韓旅帥,昨夜在船上飲宴,傳火禮開始前我還去過桑普,還以為他是在……我就沒留意,現在想想,十分可疑。我早先人去問那個昨夜給桑普拉到房的阿,卻怎麼也找不到人!你說這……”
韓青道:“還有人不見了?卓寨主為何不早跟我說?”
“我原先并沒有就……”卓英剛要解釋,里頭有侍從出來:“韓旅帥,將軍醒了,您進去回話。”
韓青只得道了聲“失陪”。
等韓青后,龍勒波問卓英:“如果昨晚上真的是在船上出了事,那麼……那木排上的……”
卓英打了個寒噤:“或許、是我多心了。不可能是桑普!”
龍勒波瞇起眼睛:“先是錄奕,又是桑普,你不覺著這羅剎鬼是沖著我們來的嗎?”
卓英渾發冷:“別說了!”
龍勒波呵呵笑了聲,見左右無人,便低聲音道:“怕什麼?當年的羅剎鬼那麼難纏,還不是被咱們置了,卓英,你的刀子是不是該磨一磨了。”
卓英的手抖了抖,忍不住了腰間的匕首。龍勒波看了眼:“這匕首上是有羅剎鬼的的,再殺幾個又能怎麼樣?”
“可現在桑普不知生死,錄奕……”
“沒了兩個老東西算什麼,你我不是都有兒子麼?也該讓年輕的頭狼試試獠牙了。”
舍里間。
狄聞斜靠在床頭:“事已至此,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盡快查明就是……”停了停:“昨夜死傷者多?”
鄒永彥低著頭道:“傷者有十幾人,踩踏而死的兩人,落水的一個。”
其實鄒永彥所說“傷者”,已經算是傷的有些嚴重的了,那些撞之類的傷,只要能的,他便沒敢報出來。
狄聞聞言皺眉,不由地嘆了口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竹排上那個是誰,查明了麼?”
“這……”鄒永彥越發不敢開口,謹慎地:“遠遠看著確實像是一個人,不過昨晚上鄉民大,那竹排又向著下游而去,攔截不及,現在還未能找回。”
薛放在旁邊揣著手不言語,角了。
狄聞道:“怎麼了十七郎,想說什麼?”
薛放道:“鄒旅帥是不想將軍在這會兒憂心,但我想這件事不可不說。”
鄒永彥看向他,薛放道:“中彌寨的頭人桑普,據說……從昨晚傳火禮之前便不見了蹤跡,直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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