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逢冬大跳起,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先前藏的一把解腕尖刀,胡揮舞。
那些蜈蚣仿佛害怕,盡數后退,康逢冬趁機從屋跑了出去,但后刷刷聲不絕于耳,他回頭一看,是那些蜈蚣正追不舍。
康二公子連滾帶爬,慌不擇路,竟是往前衙而去,不料才到角門,就見一胖一瘦兩個鬼面在自己面前擋路,他想也不想,力揮刀。
溫熱的噴到他臉上,這讓他有一瞬的呆怔,康逢冬倒退,不知所措,突然想起他生母二姨娘的房舍不遠,他便趕去找姨娘。
誰知才沖進母親房中,迎面又是一個青面獠牙向著自己詭笑的鬼怪,張開手要掐他,康逢冬跳上前一刀死。
他昏頭昏腦進到里間,卻見姨娘坐在銅鏡前,二公子急忙趕過去,要跟母親說起方才的驚魂,不料那人轉頭,白散發,竟也是一個鬼!他忙將刀揮了過去。
此時他已經殺了四個人,已經不是那麼清醒了,踉踉蹌蹌出門,抬頭看到前方康逢春的院子。
一步一步,康逢冬走到那屋前,敲門。
小廝來開門,突然看見他的樣子,厲聲大,在康逢冬的眼前,卻仿佛是個惡鬼正在沖著自己張開盆大口,他瘋虎一樣將小廝殺了,上臺階進門:“大哥!”
連了幾聲,沒有人答應,他渾渾噩噩向,約約看到眼前一個池,里頭泡著個赤的白臉鬼,他本來想上前,可見那鬼已經死了,便沒再理會。
再往后,是兩位姑娘的院子,康逢冬聽到其中一個房間傳出咯咯的笑聲,他循聲而去,先是殺了個正不知為何在里頭跳的小鬼,又看向他的姐姐康夏。
已經不是康大小姐了,兩只又長又鋒利的鬼爪,把臉劃得模糊,卻毫不覺著疼一樣,咯咯地笑:“我是不是很?這是段家妹妹送我的上好的胭脂……”
把抹在臉上,滿臉陶醉。
康逢冬一步步靠近,仿佛察覺不對,臉開始變,扭想逃,卻給他一腳猜中了后背,一刀!兩刀!三……
最后是康曇夫婦的房間,康曇不在臥房,只有大太太跟一個丫鬟。
兩個人在燈下不知說著什麼。
康逢冬搖了搖頭再看,窗戶上那剪影卻又發生了變化,大太太的樣子,竟像是一只吐著芯子的毒蛇,康逢冬猛地后退一步,本能地想逃,但看見手中的刀,又想到自己已經殺了幾個鬼。
何必害怕他們,今夜他就要斬妖除魔。
于是一鼓作氣沖了進。
他拼命一頓砍殺,終于把那蛇怪砍死,芯子都給他砍掉一半,他高興極了,覺著自己如此英勇,該去告訴父親這個好消息。
康曇的書房里,傳來朗朗的念詩的聲音,康逢冬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書房跟臥房有相當一段距離,他剛拐彎,約瞧見院子里角門人影一晃,看著十分眼。
康逢冬本想追上去,可影子已經消失,他便沒再理會。
他來到康曇的書房。
“冬兒,你來的正好。”康知縣看見了他,興高采烈:“你來看為父寫得這首詩如何?”
康逢冬諾諾,卻驚見父親探向自己的手,竟是一只淋淋的著森森白骨的鬼爪!
他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康曇臉上。
康曇呵斥:“為何不答?哼,就知道你也跟你大哥一樣,總以樂為要而不思進取,若你們沒有毫潛心向學的毅力,將來如何出人頭地!給我拿戒尺來!”
他的臉隨著聲音的逐漸嚴厲也開始變化,在康逢冬眼里,就好像是一個鬼怪,它戴上了康知縣的假面,而要來謀害他。
隨著康知縣越發疾言厲,康逢冬終于忍無可忍:“把我父親還回來!”他大著,一刀扎了過去。
康二公子說的很快,似乎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一瞬間就把這若干人命的死都代了。
快的人不過氣。
室死寂,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該怎麼繼續的時候,有個聲音冷靜地問:“那麼,是誰傷的你?”
康逢冬看了眼站在楊儀后的薛十七郎,沒有回答。
他閉了閉雙眼又睜開:“我不知為什麼會做這些事,醒來后才知道我做了什麼。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或許這般日子,完了也就完了,沒什麼好可惜的。”
他將目投向楊儀:“我是庶子,但父親對我寄予厚,十分嚴厲。我娘更是如此,最常跟我說的就是我爭口氣,我比大哥還要出息,等我出人頭地,就可以福了。就不用在這家里做牛做馬,忍氣吞聲了。呵……現在什麼都沒了。真真一了百了。”
楊儀微微吸氣:“二公子,你可知道那夜你為何會狂大發麼?”
康逢冬搖頭:“也許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那天的晚飯都吃了什麼,二公子可還記得?”
康逢冬剛要張口,突然目一變。
他沒回答,楊儀就又問道:“據說府里的飯食,都是姨娘準備的?”
康逢冬的臉變得極為難看,然后他道:“不,不可能。”
“為何?”
康逢冬突然一把攥住楊儀的手腕:“因為我知道,我娘還想著子龍,就算對大房有怨氣,也絕不會連我一起害。”
楊儀看到薛放靠近,忙喚了聲:“旅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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