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深吸一口氣, 繼續說道:“配槍里一共5發子彈,在現場也同樣收集到了5枚彈殼。以上就是關于這起事件……初步的調查結果。關于犯人的份和目的,目前還在排查中, 至于雨宮是怎麼提前知道的, 我們還不得而知, 技組也在加班加點修復的手機,看能不能有些突破。”
話語結束,不大的會議室里彌漫著一死一般的沉寂。冷凝的空氣里遍布著針尖,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警部,案件調查結束,我可以領走那個嗎?”
站在最后的松田陣平抬起頭,目如刀。
他指著證箱里紙袋子,神肅穆。
目暮警部遲疑了一會說道:“如果最后雨宮沒有親屬來領走的話,可以。”
“好。”
他輕聲答應著,走出了會議室,一步一步,像是發條將要用盡的人偶那樣僵。
一周后的葬禮是個溫暖的晴天。
深秋的天空碧波如洗,鋪天蓋地,好似要祛除一切的塵埃。但怎麼也掩蓋不了深秋的到來。
極為簡單的葬禮,甚至可以說過分簡潔。
的過去好似一片空白,被恢復的手機里也干凈地過分。不僅沒有任何相關信息,也沒有家人,沒有親屬,就連朋友都是一只手能數過來的幾個人。
與這個世界的關聯太了,如果說別人的關系是盤旋錯的蛛網,那以“雨宮千雪”為中心的關系網,干凈地就像是白紙上的幾條黑線。
一眼過去,就能數清楚。
在來葬禮之前,松田陣平去了一趟現在居住的房子,不像是他和萩那樣的公寓,是一間獨棟。
當初租房的時候,他就奇怪為什麼要租獨棟,但這個問題可能再也不會有答案了。
雨宮千雪住的地方有些偏遠,周圍都沒什麼鄰居。
由于工作的忙碌,這是他第一次來雨宮千雪住的地方。之前總覺得后面還有很多時間,以后再來拜訪也不遲。
安靜,偏僻,寂寥。
一切孤僻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這棟房子。
知道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不曾想過會是這樣偏遠的地方。
幾乎強地將自己與人群劃開一道界限,一個人站在這邊,人群在那邊。
涇渭分明。
明明是獨棟的大房子,但是大部分空間依舊像是沒住人的那樣,唯一有生活痕跡的只有臥室。
說是有生活痕跡,卻也格外枯燥乏味。
所有的服都折疊擺放在行李箱里,好像它的主人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檀木的柜里什麼都沒有,空的,只余下一層薄薄的灰塵。
淺黃的床鋪干凈整潔,看起來很久沒睡過人。
書架甚至可以說是最有人間煙火的地方,各式各樣的書籍,有小說,有散文,有雜志,也有各種行業的專業書。
一本一本,按照大小與分類擺放整齊,所有書籍的上面還心地蓋了一層防灰罩。
也許就是太過整齊,其中突兀地凹陷下一塊,讓松田陣平不自覺地出手,出來后是才發現是相框。
棕的木質相框,里面放著的是畢業典禮那天拍的照片。
暖黃的雛,有些促狹的淡淡笑容。
明亮而又鮮艷的彩,看得眼睛有些刺痛。
他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按了下有些酸的眼眶。
屜里也是空的,只有一個禮盒,他送的那只電擊筆靜靜地躺在那里,在它邊的是一個紐扣。
整個房間就和的過去那樣,一片虛無的白。
他坐在床邊,著落地窗外的夕,沉默良久。
昏黃的城市倒映在那雙灰藍的眼瞳里,好似昏黃的星海。
一個人的時候,也會這樣坐在這里看著窗外嗎?會覺得孤單嗎?
松田陣平想象不出來。
因為雨宮千雪從來沒有提起過。
總是這樣,鮮說起自己。
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幾個月前的煙火大會。
過了好久,夕收走了最后的余暉,他站起,離開了房間。
萩原研二手上持著一煙,看見好友有些搖晃的從房子里走出來,他掏出車后座的箱子遞了過去。
他們是來替雨宮收拾東西的。
沒有親屬,如果沒人收拾,那麼死后的一切就會像無名氏一樣。
萩原研二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想說的話在邊轉了轉,又吞了下去。
青煙縷縷,似乎要與最后一抹霞融為一。
參加完葬禮后的那周下起了雨,雨連綿,氣溫也跟著降了下來。
休息日下雨這種事,松田陣平并不討厭,如果萩這家伙不是非要在這天搬家的話,松田陣平可能對下雨天更無一點。
“說到底為什麼要趕在下雨天搬家??”松田陣平撇撇,語氣里帶著點不耐煩。
萩原研二搬著箱子,氣息毫不影響,“當然是因為不知道下次休息是什麼時候啊!不然你以為我想冒雨搬家啊!!”
“可問題的關鍵是,你搬到我這里啊,一會地板你記得打掃干凈。”他抱怨著,滿是嫌棄。
“知道啦知道啦,小陣平你可真是的。”萩原研二白了好友一眼。
兩人都默契地沒提搬家的原因,松田陣平知道,這是馴染在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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