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一向恃才傲,面上說想要對方指點一二,實則就是想要尋求夸贊。
姜曜擱下紙張,挑眉看他一眼,道:“文如其人,可管中窺豹。三郎人覺得孤說得不對,可你近來是不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魏宗元一愣,被他這樣一說,也發覺了自己剛才的話如何心浮氣躁,控制不住心緒。
他頓時面上火辣辣紅,目盯著地面,在姜曜面前抬不起頭。
如此尷尬的局面,一維持到殿外有宦走來,對姜曜道:“殿下,大司馬求見。”
姜曜起,看魏宗元一眼,問道:“三郎還留嗎?”
魏宗元恭敬抱拳,行禮道:“殿下文采遠勝于我。此前是我太過急躁,若殿下忙完事,還愿指點額一番,三郎愿意在這候著。能得殿下指點,是我之幸事。”
姜曜朝他頷首,繞出屏風,走到外頭去見臣子。
這一辦公之,很快就只余下魏宗元和另一個宦。
魏宗元終于長松一口氣坐下,同時他開始用眼睛一寸寸查看四周,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只是他眼神搜遍了一圈,都沒找到姜玉存在過的痕跡。
也是,東宮藏一事,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哪怕當初這二人真牽扯不清,恐怕也再難找到什麼證據。
魏宗元的心一直還被這事牽引著,躁郁不安。
忽然他的目匯聚在太子的書案上,心思一,想去翻一翻里面,有沒有一些信件或者留下來的證。
他手撐著額頭,外頭太子和人的談聲約傳來,只覺自己這一舉荒唐至極,可心卻控制不住開始狂跳,手心出了一片冷汗。
魏宗元將茶盞里的茶水全部飲盡后,裝模作相地喊來宦,道:“茶水沒了,你去再煮一壺來。”
宦便抱著茶壺,趕快出去照辦了。
人一走,魏宗元趕從座位上起來,跑到書案邊,著快要蹦出膛的心,小心翼翼快速翻看起來。
擺在桌案上的奏折他掃都沒掃一眼,直接打開下面的屜。
“嘩啦”,屜被拉開。
魏宗元手指迅速地撥里面的紙張,額間張地出狂汗,然而翻來找去,都是一些公文卷宗,再無旁。
魏宗元心急如焚,加快手上作,終于在他匆匆忙忙翻到左手邊一個柜子,手往其中一探,在公文下方,到了一凸起件。
他心中一驚,趕忙將那拿出來。
那是一玉蘭花步搖,花瓣薄如蟬翼,簪尾墜著幾道珍珠,顆顆都圓潤細,是上好的珍品,十分的金貴。
看到這步搖的一眼,魏宗元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景象。
姜玉戴的那些簪環首飾,步搖簪子,甚至上的花紋,總是玉蘭花樣式最多。
不僅如此,連熏香也喜歡用玉蘭花和玉檀花。
魏宗元指尖發抖,將那簪子放到鼻子前輕嗅一口,子發間香氣還殘存在上面幽幽襲來,讓他心房為之一震。
他挲著這簪子,眼里折出異樣的,臉上神一時是興,一時的慍怒,兩相融合,讓他看上去好似神失常。
他腦子飛快地想,太子怎麼會有這樣一個簪子?
這簪子從何而來,是姜玉給他的嗎?還是太子自己主留下的?
他藏著這一簪子做什麼用?
可不論結果到底是哪樣,這一簪子出現在這里,都足以讓魏宗元心弦震。
接著魏宗元低頭,看到腳邊掉落的一只藕的手帕。
和之前一樣,魏宗元將帕子放到臉上,輕輕的嗅一嗅。
那勾人的、妖的幽香,又撲面朝他涌來了。
魏宗元簡直控制不住地發冷笑,想問太子,他到底藏了多姜玉的東西。
這事姜玉知曉嗎?
他低下頭,將那手帕張開來看,上面一道雋的字跡映眼簾——
“吾妹阿,是為一月冬日生。
吾生于春日,生畏寒,唯獨不畏阿。
吾對其妄念又深。不解,不過是兄妹之誼,憐惜之,何以至此?
妄念之初,始于行宮秋夜,阿為吾月下月舞。”
魏宗元盯上面的話,心肝發,指尖戰栗,沒注意到腳邊多了一道影。
等他看完了,抖的手將簪子用手絹包好放回屜之中,一直立在他后的姜曜,才角銜著一笑意,靜靜地問:“好看嗎?”
44、不敬
聽到背后聲音,魏宗元整個人僵住,匆匆忙忙站起,看著來人,道:“殿、殿下。”
姜曜垂下眼,看向他才關的屜。
魏宗元道:“殿下別誤會……臣是發現您給臣的詩文了幾張,不知被丟在哪了,就想來這里翻翻找找。”
姜曜抬頭道:“你是貞的駙馬。”
他一開口,便是提起姜玉。
魏宗元額間出冷汗,腦中一片空白,也知道自己撞見了太子的,非同小可。
他只得著頭皮道:“我確實是公主的駙馬……那手絹上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看清,殿下也不必擔心我會生事,將您的往外說,我會守口如瓶。”
姜曜目幽幽地看著他。
魏宗元嚨口發干,慌不擇言道:“我是魏家子,心中只求魏氏一族順遂,不敢生事端,又怎敢在外隨口胡說?殿下為群臣敬,為天子喜,就算我說出有什麼有損殿下的話,外人也斷斷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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