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白頭
晚風徐徐,風吹水波如皺。
姜玉和彌舒二人來到了池塘湖泊邊,重重疊疊的樹影擋住了二人的影。
四下無人時,姜玉開口問:“昨日多謝王子出手助我,當時未能向您親口表示謝意,請您先我一拜。”
屈膝向他婉婉做了一個禮。
彌舒趕快扶起來,疏朗一笑:“舉手之勞,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寒暄完后,彌舒道:“公主可知,陛下已經答了我和親一事?”
姜玉聽到這話,側開了臉,看向渺渺的江面。
彌舒見不開口,當是格靦腆,可他接下來要說的這番話,對而言,恐怕更是唐突。
“我想請問公主,愿不愿意隨我回北涼?”
湖面上風吹來,姜玉的聲音清清如水,如玉珠撞,問:“你想要娶我?”
彌舒點頭道:“是。”
側臉看他,眸子黑瑩瑩,臉頰被披風上出鋒的狐刺得紅,道:“可你之前不是還想娶我的姐姐嗎?”
彌舒輕笑:“安公主和貞公主,北涼總歸要帶回去一個的。”
姜玉道:“今日你來,是想來勸說我,隨你一道回去?”
“是,公主的經歷,我也或多或聽人說過了,公主前兩次所嫁非人,逃婚后被人指點,這些指責的話在我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我們北涼人,從來不會在意子的名節,更不會拿一兩嫁的事來取笑議論。
姜玉看著江面,道:“外面人的話,我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可只要您在大昭一天,那些流言蜚語就一直會圍繞著您,公主一舉一都被人盯著,難道愿意一輩子活在別人異樣的目里?不如直接離開長安,隨我去北涼—— ”
姜玉看向他寶藍的眸子,“王子來之前,打聽過我的事,我的確被外界困擾著,想要離開這里。可我隨你去了北涼,過得就一定能比長安好嗎?”
北涼不比長安繁華,姜玉過去,水土不服都是小事,思念家鄉,與家人這輩子不能相見,若心中郁郁疾,才是更嚴重的事。
更有,如果嫁給彌舒,二人未必能和睦。
這是自古以來,和親都無法避免的問題。
彌舒知道在擔憂什麼,俯下握住的手,道:“我們北涼的有一座雪山,名都明連,漢話中是明珠的意思。我與公主確實是一次聯姻,但若公主嫁給我,我就將會將您視作我心中的都明連,我是您虔誠的信徒,您是我心中至高無上的明珠。”
姜玉看著彌舒在面前彎腰,瓣挨上的手背,指尖蜷了一下,彌舒頓了頓,瓣落到了托著手的自己手心上,只做了一個象征的吻手禮。
他沒有強要吻的指尖,態度溫和,心思直率,格純粹,一如他看著的眼眸,澄澈不帶雜塵。
姜玉問:“你能帶我去北涼?”
這麼問,便是對彌舒的話產生了興趣。
彌舒直起腰,道:“我不會騙您,公主若是擔心嫁給我后欺負,我可以給您的父皇和兄長保證,但凡以后,有一不睦,您都可以回長安來。”
彌舒又道:“您陪嫁帶來的嫁妝,我也絕對不會一一毫,至于您陪嫁仆從、還有……”
姜玉輕聲打斷他,“你所說的這些事,于我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
彌舒問:“那什麼才是重要的?”
“北涼王子能給我一定的自由嗎?”
彌舒一愣,見姜玉認真地道:“我想要嫁去北涼后,時常出邊境,去河西見我的外祖,您能答應嗎?”
彌舒笑了笑,“公主在北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日后我會為北涼的王,而您會為北涼王后。”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一條銀的頸鏈,從他指間落,尾墜藍寶石,璀璨奪目,游走亮。
彌舒要將那條頸鏈給姜玉戴上,姜玉搖搖頭拒絕了。
話語輕和:“我會鄭重考慮王子您的要求,也會很快給您一個答復。”
彌舒看一眼頸鏈,將它收起,道了一聲:“好。”
姜玉朝他頷首,轉離開,幾步之后,彌舒追上來,高大的影與并排。
“我知曉中原的貴族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但我向公主承諾,我一生只會有你一個人。”
姜玉淺笑盈盈:“我不用你這樣的承諾。”
男人的承諾信不得,都是虛的,姜玉從上一段失敗的婚約中,就悟出來了這個道理。
不是被彌舒的話打,而是被這趟和親可能帶來的好給打。
姜玉再次屈膝,朝彌舒做了一個禮節,與他往前走,二人在轉角分離。
白一直在長廊上等,見姜玉回來,上前來攙著手臂,問:“公主去和北涼王子說什麼話了?”
姜玉淺笑道:“沒什麼。”
往前走,心事重重。
和親之路極其艱險,一去不復回,但對于,已經沒有什麼比困在宮廷中遭外人的流言,更讓人難。
若是和親,那皇帝一定會補償,可以借此,來和皇帝換取什麼,比如母妃的自由。
可皇帝答應和親,不一定不算數,最終還得看太子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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