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回復過來,溫斯這次是被嚇破膽了,連薄宴淮的信息都要擔心對薄宴淮是否還有利用價值。
「不必,照顧好自己即可,你是個年人,應當懂得輕重緩急。」
這話像是在安,也像是在嫌棄唯恐越幫越忙。
溫斯對著空氣兀自笑了一下,沒想到啊,有朝一日,薄宴淮也會保護一個人保護到生怕別人掉一毫。
忽然有些羨慕安凝,能把薄宴淮這麼一座冰山冷神慢慢融化一汪可使用的水源,雖然過程坎坷,但有了實效之后就是會終生益的幸福。
看來傻人有時候真的有傻福。
回完信息,薄宴淮焦慮地了眉心,看著監控視頻里,公司大門已經被云集如山的記者蹲守兩天了,他兩天沒出門,安凝也兩天沒出門,不僅小區門口一堆記者,連凝·香公司門口也是一堆記者。
這幾天,全城的記者都在分別蹲點,只要蹲到薄宴淮和安凝,勢必掀起全城人民追討負心漢的熱,薄宴淮一世英名就此毀于一旦。
但比起被全城通緝,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安凝。
N次撥打安胤的手機,仍然是無人接聽,他不了這麼坐以待斃的被,很想沖出辦公室門,沖向安凝,但每次一到門口,就被司徒逸攔截住。
“薄總,你也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棘手事件了,怎麼這次這麼方寸大?我特意從醫院請假過來陪你,為此還跟葉梓萱吵了一架,我為你的付出不是想看到你這麼失控的!”司徒逸不客氣地將薄宴淮推回沙發上坐好。
“安胤我們等消息,我們就老老實實等著就好了,目前還有誰比安胤更適合去當你的說客,你本人嗎?你一出這個門,不怕天下大嗎?”
總助此時已經大汗淋漓,只有司徒逸先說了他想說的話,他才敢開口:“就是就是,薄總,今天一天,薄氏的價蒸發了十幾個億,再這麼下去,我們就算有座金山也消耗不起,恕我大膽直言,薄總,稍安勿躁,沖是魔鬼。”
薄宴淮此刻的心里猶如千萬只螞蟥在鉆,就快咬得他的心肝脾肺腎同時千瘡百孔,沒來由的只覺得窩火,一沖天的怒火無發泄,隨手起一個茶杯砸向墻角。
杯子碎裂的聲音不好聽,聽得司徒逸一陣耳鳴。
他抖了抖耳子,一掌拍在薄宴淮肩上:“發泄吧,在你的地盤你想怎麼發泄就能怎麼發泄。”
吩咐總助將垃圾清理干凈時,從落地的玻璃墻往外面工作大廳看,還真是老板一發火,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管是男人還是人,全部起立目視老板,乖乖地站在辦公室前一不,臉上有共鳴,有忐忑,有害怕,有驚心,還有一子跟隨老板同生共死的毅然決然。
司徒逸笑了,等玻璃渣子收拾干凈后,抬起薄宴淮的臉往外看:“作為老板,你是功的,當你出事了,你的員工們不僅不鬧不,還齊心協力地陪你度過難關,他們都能做到如此,你是不是更應該當個表率?”
總助將三個飯菜盒子遞到薄宴淮面前:“薄總,這幾個盒子您不陌生吧,是嫻姨從您家里拿來的,這幾天您的飯菜都是嫻姨送的,怕您熬壞了,每天各種營養湯營養菜變著花樣地給您送。”
司徒逸有些慨地又一掌重重拍上薄宴淮的:“大家都在支持你,你更不能發瘋,有發瘋的勁兒,還不如想想怎麼回復網暴。”
有句話他一直不知當問不當問,但此時不趁他消停的時候問,又待何時:“網暴的事,你準備怎麼理?”
薄宴淮抬起一雙紅的眸子盯著司徒逸這個不合時宜的疑問:“你覺得我現在有心回應嗎?我現在回應什麼都是錯。”
司徒逸覺得薄宴淮的專注力總跟他們這批干著急的人不在一個點上,反倒急得他團團轉:“那你也不能由著網暴這麼下去呀,你可不止杰夫一個敵人,那些對頭不會趁虛而嗎?”
說到這里,司徒逸急得摳頭:“我最奇怪的就是你為什麼要求這個婚?以你的聰明才智,完全有其他方法化解掉這個尷尬,但是你沒有。”
“我自然有我非求不可的理由,至于原因,抱歉,我只想跟安凝一個人說。”薄宴淮這輩子最煩的就是解釋,以前安凝在邊,他何時這麼煩躁過,何時這麼一一解釋過。
也是,他把所有的煩躁都丟給了安凝,安凝吞了他所發泄的全部緒,他不解釋,曾經是覺得沒有必要對安凝解釋,現在才知,安凝足夠了解他,了解到從來不追問他的任何。
薄宴淮抬頭,看著窗外的漫漫星空,再想到那時候的安凝,就像星星一樣守護著他,只要他肯回家,其他的一切,都能忍耐。
越想,心里越酸,心里越酸,眼淚刷地一下就噼里啪啦地止不住了。
司徒逸看他這個樣子,越看,心里越急,直接蹲在他前,像個碎了心的老媽子:“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難,但是你的難于事無補,你沒聽你下屬說嗎,今天一天蒸發了十幾個億,你還準備了多個億為網暴里的犧牲品?”
“你這次聲東擊西的方式不管用,可能是老天爺想給你們之間一個考驗吧,安凝和溫斯都是人,你總不至于要兩個人站出來澄清吧,而且這事還不是澄清那麼簡單,你不好好拿個說法出來,如何堵得住悠悠眾口?”
總助特別認可司徒逸地直點頭:“對對對,司徒醫生說的對,總裁,嫻姨告訴我們,您非常非常夫人,雖然以前您對夫人有諸多誤會,但誤會解開以后,您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們大家都相信,您的所作所為一定有您的理由,您連我們加班都會主給我們漲加班費,您對您的妻子一定會更好。”
“躁郁癥不是您的錯,夫人也是因為理解您,這麼多才一直陪伴您,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及時止損,只有解決了眼前的難題,您才能親自去到夫人邊,向訴說您的機。”
“說的太對了。”司徒逸高高打了個響指,“有些事急不來就是急不來,先不說安凝對你的淡了,就只說你們現在離婚了,你就算找新歡也確實不關安凝的事,你位高權重,有一些名譽上的指責也是人之常的。”
司徒逸才冤呢,不過為了薄宴淮,他認了:“安凝不想見你,也不想見我,我去了,也被安然攔在門口,還因此讓葉梓萱誤會我對安凝有什麼,兄弟,哥們兒幫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要自暴自棄,那我可就走了,我不想我的付出到頭來一文不值。”
此時,敲門聲響起,眾人抬頭,門口站著安胤。
“你怎麼過來了,安凝那邊怎麼樣?”司徒逸現在比薄宴淮更關心安凝的向,他實在不想看到這好好的一個人,為了傷一蹶不振的樣子。
要說他活該吧,他現在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也實在說不出口。
要說他悔悟吧,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有一點悔悟的樣子嗎,前腳離婚,后腳求婚,實在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機呀。
“我怕薄總擔心,我等安凝睡下了才過來的,給薄總匯報兩個信息,杰夫一行人已于今天下午四點順利送上遣回Y國的飛機,只要他們的犯罪證據一天在薄總手里,一天都不會再踏星港市半步,薄總這招我打心眼里佩服,既能保住溫斯小姐,又能狠狠給敵人一個下馬威,我們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安胤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看著薄宴淮頹廢的神,頓了又頓。
司徒逸看不下去,直他:“說呀,安凝怎麼樣?”
安胤不敢說,怕薄宴淮發起飆他承不住。
薄宴淮昨日把杰夫干到廢了半條命的場景一直在他眼前回放,溫斯暈倒時——不怪安凝多想,薄宴淮那直接把杰夫廢了的狀態,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都不會認為薄宴淮對溫斯一點都沒有。
反而,那看到溫斯暈倒,立馬抱起來殺出人群的急迫樣,是生怕溫斯會怎麼樣吧,那時候,他有想過就在對門的安凝嗎?
薄宴淮看到安胤猶猶豫豫又支支吾吾的樣子,原本還抱有一線希的心索也就真的置之死地了。
“安凝說什麼?”他弱弱問,這一刻已經失去了所有憧憬,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結果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
安胤用口水潤了潤,特意往后退了幾步,生怕薄宴淮會發飆,吞吞吐吐道:“說:轉告薄宴淮,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也送上了我的祝福,等他們定好了結婚日子,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備好大禮親自到場祝賀,至于其他的,其他的……”
薄宴淮接著他的話說:“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安胤閉著眼睛點點頭:“差,差不多。”
司徒逸也閉上了眼睛。
總助也跟著到絕地閉上了眼睛。
只剩下一屋子的嘆息聲。
半夜。
安凝被噩夢驚醒,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熱水澡,打開電話,繼續未完的新香取名工作。
可一腦子,就忍不住想起昨日的事。
昨日,他們正熱熱鬧鬧吃著海鮮派,剛開始沒多久,服務員送餐進來,就看到旁邊門外站著許多保安,其中還有大堂經理。
等安上完洗手間回來,關于薄宴淮在旁邊包廂向溫斯求婚的事就炸響了他們原本安靜的席間。
安口口聲聲質疑著:“薄宴淮不是在雅宴求婚嗎,怎麼跑到盛宴來了?還是說我們走錯地方了?正好撞到這麼一出想躲卻沒能躲過的大戲。”
安對薄宴淮的心思,在坐的都不陌生。
于是霍垣和安然紛紛看向安。
“你們看我干嘛?可不是我要來盛宴的,不是安凝提議的麼?”安現在慢慢也能吃虧了,但這種虧也不是這麼個吃法呀。
“你們什麼意思啊,我再花癡薄宴淮,也不至于送上門來討賤,明知道新娘不是我,我難道還送上來求他娶嗎?我是嫌安家的現狀還不夠丟人是嗎?”
但見辯解無用,又舉起手發誓:“我發誓我完全不知,如果我有撒謊,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發誓有用的話,還要簽合約干嘛?”安然諷刺地甩了一句。
安凝回了安然一個白眼,這麼好的機會,不刺白不刺啊:“我剛看到旁邊布置得那一個喜慶,比當年薄宴淮跟安凝結婚,薄家別墅的布置還要喜慶,我也很驚訝好嗎?”
還特意看著安凝說:“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你們要不要信我,而是要不要過去看看薄宴淮到底在干嘛?他拒絕我是因為他說他還安凝,這一回頭,又去向溫斯求婚,你們不覺得反常嗎?”
“反常又怎樣,我們離婚了,他要向誰求婚是他的自由,沒什麼好看,吃吧。”安凝給霍垣碗里夾了一塊生魚片,是真覺得沒必要大驚小怪。
前任相見,最好的理方式就是微微一笑,道聲“你好”,然后肩而過,既沒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來,也沒必要弄得誓不罷休。
但擋不住一樣有顆八卦心的安然,雖然溫斯名聲不好,但那夜救了某過后,溫斯特意送來的一個噓寒問暖,讓他惦記至今。
又吃了幾口,安然在桌下踢了踢安凝:“那個,要不我過去看看,你知道我這心里還有放心不下的呢。”
他一掀眉,名義上是在征求的意見,實際上那顆心啊,早就飛過去了。
安凝想起那夜溫斯特意謝安然英雄救,看到生有困難,毫不猶豫就跳水里將人救了上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微笑,一個問候和一個謝,至于讓這人興這麼多天還在興嗎。
“你明知道旁邊在干嘛,也要送上一張臉皮上去嗎,是道賀的,還是搶婚的?”安凝語氣不好,就看不得這倆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賴皮。
就沒點自知之明嗎。
誰知道,下一秒,的手就被霍垣拉起:“一起吧,既然這麼有緣,特意避都避不過,該面對的就得面對,送個祝福也是可以的。”
然后安凝就看到門外一群人一個個咬牙切齒的,好像屋的求婚并不順暢。
大堂經理再見安凝,如見救星:“夫、夫人,請恕我斗膽再你一聲夫人,薄總被國外來的老頭架住了,很難堪,夫人可千萬要救薄總啊。”
然后門被輕輕推開,目就是曾經也很期待的薄宴淮能特別正式地下跪向求婚,再不在乎儀式,卻也在乎他的心意,可等了三年都沒等到的儀式,就輕而易舉發生在溫斯上。
霍垣說的對,除了祝福,便只剩祝福。
實在做不到在這麼薄宴淮自覺自愿的前提下,還要拿出一個前任的份去破壞那樣的溫馨。
本想著坦然大方些,在轉離開之際,心里還是不自控地酸了。
風馳電擎般殺出酒店,半道又被安然拽住。
“安凝,”安然特別認真又嚴肅地對說,“有些好戲,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結尾如何,如果薄宴淮真的有心向溫斯求婚,那里面為何還多了一個老頭和安胤?應該多的是記者。”
霍垣心里五味雜陳,最后也遵從了安然的意思,把安凝拉了回去,躲在對面的屋子里,從門中全程圍觀了下半場。
看到最后,安然后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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