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啊。”
謝夢行聳肩,偏要氣,“釣魚怎麼了,要是每一天都釣著我,那跟我又有什麼區別?”
說罷,他還故意回頭問問余葵,“葵葵,你長大以后跟人接吻,能用我送的口紅嗎?這樣讓我也有點參與。”
全班哄堂大笑。
窘得饒是余葵知道他在耍貧,都忍不住彎腰剛撿起黑板,朝他扔過去,“你的黑板吧。”
第39章 第三個愿
余葵畫畫作很快。
課間在草稿本上打了底稿,最后一堂班會課開工,從料調到勾線上,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鐘就搞定了。
功退,剩余的板塊只需要兩位生往里填充文字。
在洗手間把胳膊上的料都沖干凈,離放學還有四五分鐘。
這個時間,再專門回教室好像又沒必要,干脆活幾下僵的肩頸,在長廊放慢步子,涼風從發梢和臉頰掠過,等待放學鈴聲響起。
就站了那麼一會兒,樓上有一串略微倉促的腳步傳來。
接著,余葵聽見樓梯間響起陌生孩稍顯繃的喊聲。
“……時景!”
“你稍等,我、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乍聽見這名字,余葵頓住了。
下意識往后退后兩步,躲進樓梯間的視線盲區。
倚在立柱上,余葵的心臟忐忑地怦怦狂跳起來,很清楚,禮貌的做法自己應該現在立刻走開,但腳下像灌了鉛,重得本挪不步子。
太好奇了。
生的聲音落下幾秒,男生的回答才姍姍傳來。
“我要去球場,你想問什麼?”
他的聲音很淡,萬事不經心般隨意散漫。
生頓了頓,像是在蓄積勇氣,余葵細聽,才聞見小聲開口問。
“我可以喜歡你嗎?”
“我對你沒有興趣。”
年的回答一針見且利落干脆。
他說罷繼續沿臺階下行。
生瞬間帶上了哭腔,淚流滿面,卻還是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知道!”
“時景,我知道你可能從來沒有注意過隔壁班有我這麼一個人,但我還是喜歡你,喜歡你一年多了,我從來沒奢過能當你朋友,只是想把這份心意告訴你。明天就底考了,我準備了很久,就是為了考進一班,你能為我加油嗎?”
那樣真摯純粹的告白,連余葵聽了都忍不住容,然而年的腳步未曾停留,聲音依舊平靜毫無波瀾。
“與我無關。”
生站在原地啜泣。
哭聲隔著一層樓板約約傳來。
余葵也順著立柱蹲在地面,掌心冰冷,心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悵然。
跟這生,何嘗不是一類人呢?
區別大概只在于,生本就在離他很近的4樓,而自己在吊車尾的15班,生有勇氣向他討要一句加油,而自己甚至連將喜歡宣之于口的勇氣都沒有。
也幸而,早就習慣了生命里的求而不得,幾次呼吸過后,調整好心起,余葵從墻后走出來。
一步、兩步。
沮喪盯著地面朝前走,視線猝不及防多了雙白球鞋。
形猛然頓住。
余葵大腦怔怔空白一片,不敢抬頭。
呼吸停滯幾秒,視線緩緩順著頎長的校服管上移——
年抄手兜,平靜漆黑的眼睛與對上。
這瞬間,余葵只恨不能化大魔法師,揮舞魔杖憑空消失在空氣里!
聽喜歡的人墻角被逮了個正著,誰能告訴,一個早該去球場的人,為什麼竟然還留在原地啊!
場那邊的彤云晚霞燒紅了半邊天空,一金圓日往地平線移,風吹得余葵短發嘩啦作響,下意識退兩步,想轉走開,年卻抓住的校服針織馬甲。
口型了,他聲線低沉,音量放得極輕。
“跑什麼?”
樓上的生還在哭,余葵反應過來,時景并不想讓對方知道他還留在這兒。
立刻擺手,跟著低聲,眼神真摯愧疚否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也沒聽見。”
時景挑眉,顯然不信。
還要再說什麼,卻聽生的哭聲停了。
四周安靜下來,擤了下鼻涕,開始下臺階。
樓板上傳來拖沓悶重的腳步,昭示著主人此刻的心沮喪而沉重。
撞見人家那麼難堪的場面,余葵下意識想再閃躲起來。偏偏這次作晚了一步,剛藏的那柱子已經被時景霸占了,立柱的寬度僅夠擋住一個人的形。
“你!”
余葵氣得六神無主。
正打算要不直接出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跟生肩而過,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掐住,一把帶了回去。
重重撞進時景的懷里,鼻梁差點斷在他肋上。
強行將痛呼咽進肚子,余葵仰頭,淚盈在睫上,睜大眼睛控訴。
年舉手,食指抵在瓣噓了一聲,而后,垂下天鵝般冷白的脖頸,俊朗的眉目微斂,隨手替了鼻子。
那作自然極了,像是在哄自家的小狗。
然而余葵心只剩一個念頭——
那是他剛剛還抵在瓣上的手指!
男生干凈的荷爾蒙氣息直沖腦門,帶著電流,余葵不知所措,整個心尖都在發麻震,手腳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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