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如怔了兩秒。
“朋友圈沒有,你爸也沒提過,你突然哪兒蹦出來的男朋友?他在哪兒?人都沒領回來過,你該不會為了推拒相親在蒙我呢吧……”
余葵關掉龍頭,慢條斯理紙手,已經心如止水,“你瞧,無論我跟你說什麼,你的第一反應永遠都在質疑和否定。哪怕你本都沒嘗試了解過我,明明對我的工作和友一無所知,卻仍要簡單暴自顧自地替我安排規劃。比起相信我自己能過得很好,你更在意能否掌控我。”
一針見點明扼要,把垃圾扔進紙簍,總算抬頭,凝視。
“媽,我謝你在我小時候,對我的長不聞不問,讓我能渡過舒心快樂的年,現在也像那時候一樣做就好了,你不需要替我心任何事,無論工作還是婚姻,我有能力過上比你安排更好的人生。”
“關于這一點,我想在你上一次質疑的時候,我已經證明過了。”
重視偏的譚雅勻去了大,而離管教的余葵,從年級墊底考進清華。未盡的反駁悉數被堵在嗓子眼里,余月如這輩子很嘗過權威被挑戰的滋味,明明怒不可遏,但被那雙眼睛看著,忽然失語,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洗手間暖的頂燈下,余葵足比高出半個頭,巧秀致的五,像極了程建國年輕時候的翻版,看似溫和,實則堅定、大膽、充滿主見。
那眼眸明亮坦,但沒有了小時候的孺慕和畏懼,也沒了中學時代的不甘與倔強,沒有也沒有恨,只剩風輕云淡。
無比悉,也無比陌生。
余月如恍然意識到——
余葵沒有在,是真的,不再求從這里得到任何東西,無論質、母還是關心。
哪怕兩人有著世上最深的緣關系,可母間的裂痕,卻像一道巨大的鴻盤踞在彼此的人生里,在經歷漫長歲月的侵蝕后,早已無下手修補。余葵確實沒有說錯一句話,對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外面席間那個四餅的陌生人。
第103章 第五個愿
再回到花廳,服務生已經快把菜上齊了,四餅剛吃了兩口,見回來,悄悄,“咱走嗎?”
余葵低聲。
“吃飽再走,我爸讓我封了兩千塊紅包。”
“那麼多…”
四餅眉心一凜,惡狠狠夾了一口波龍塞里,“叔叔真是厚道人,我必須撿著貴的替你吃回本!”
倒不是饞這幾口吃的,就是為好友不值當。
譚雅勻的生日、升學宴、孩子滿月宴…從小到大,余月如這繼母替持得妥妥當當,一樣沒落下,到親兒余葵,什麼都沒過,就連考上清華,換在別家宗耀祖的事,在們家,只因為譚雅勻發揮失常,怕傷到的玻璃心,最后都悄無聲息地揭過了。
隔壁啃肘子的小男生被的吃相鎮住,跟搭訕,“姐姐,你能替我盛碗甲魚湯嗎?我胳膊短夠不著。”
四餅欣然答應。
盛完又聽小男孩問:“你隔壁那位就是余葵姐姐嗎?我聽我媽說是山壩子里長大的,怎麼一點也不像?好漂亮呀,比雅勻姐好看……”
這小崽子,四餅眼一瞇,“你什麼名字?”
“我譚雅聲。”
“譚雅勻是你堂姐?”
“對啊。”
“那你可得聽好了,余葵姐不僅長得好看,還考了清華大學,績也比厲害,最重要的是,男朋友還比你雅勻姐的老公帥!厲害吧!”
小男生藏不住表,聽見清華這倆兩字,他張睜圓了,蹭站起來回頭,沖隔壁桌扯著嗓子問——
“媽!余葵姐姐是清華大學畢業的嗎?”
“我不要雅勻姐給我輔導功課了,我要余葵姐姐!我也要考清華!”
譚雅勻本來在搖籃那邊逗孩子,男孩的話音一響,鬧哄哄的花廳突然靜了一瞬,全場焦點移過來。
孩子媽尷尬揪他耳朵,想把人拎到外面去教訓,未曾想男孩痛得聲還捂著耳朵喊,“我不要雅勻姐,一寫錯題雅勻姐就掐我,讓去掐自己的孩子吧……”
但凡稍微悉這個重組家庭結構的人,此時視線都不著痕跡在譚雅勻和余葵上來回徘徊。
譚家的妯娌暗地里嘀咕。
“真是大十八變,高一那會兒看著余葵瘦瘦怯怯的,誰能想到,長開了這麼漂亮有氣質,跟爸爸去了幾年,清華也考上了。月如真是,當年我就跟說,讓對自己的孩子有點耐,別把養權讓出去。兩孩子要是都養在跟前,現在一個清華一個大,一對學霸姐妹花,多討人喜歡。”
“還不是雅勻子霸道,都結婚的人了,讓輔導幾道奧數題都沒耐,還掐孩子,兩姊妹當年住一個屋檐下,余葵估計沒被欺負……”
“唉,婚禮之前說是疫耽擱了,現在孩子都滿月,到底還辦不辦?”
“誰知道?說年紀大的老公疼人,我瞧這位拽得夠嗆,眼睛都長天上去了,敬杯酒還要雅勻這個才出月子的媳婦給叔伯陪笑臉。”
“畢竟人家是上海土著,又是紅圈所高級合伙人,也算階層躍遷了,姑爺傲氣點難免的。雅勻也是心氣強,憋著一口氣,非要在哪方面人一頭。”
“有錢又怎麼樣?日子過得太憋屈了,我可不會讓我兒這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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