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遲了,也不看什麽時辰,若不是讓你嫂嫂喚你,你還想懶吧...”
那笑走進來,上赤金頭面,手腕戴著一對碧玉手鐲,前還垂著一串碧璽瓔珞,那碧璽個個指甲蓋那般大,五六十分罕見,正是方才喝退閑言碎語的程亦喬。
徑直來到老祖宗旁坐下,抱著胳膊撒,
“這有什麽的,都是自家長輩,最是憐人疼弱的,們不會與我計較,是也不是,諸位叔祖母們?”
底下六房老太太便笑了,“真真喬丫頭一張巧,被你這麽一說,我們有心責怪也不能了。”
老祖宗輕輕一哼,“我們都說不得你,只等你爹爹回來教訓你。”說著又道,
“行了,你既然來了,快些帶著這些姐姐妹妹去花廳玩耍,沒得陪在這裏發悶。”
各房姑娘們紛道不敢,
“能在您跟前益才是我們的福分呢。”
那程亦喬聽著便一腳下了腳踏,大大方方招呼,
“嫂嫂妹妹們,快隨我去花廳,我給你們準備了幾出好戲,咱們先過個癮,不然等午宴一過,就沒咱們的地兒了。”
午宴後便是老太太們的戲局。
老祖宗聽啰嗦,嗔道,“行了,就你在這猴兒似的刁鑽,午宴後你們要看,我還能不許?”
不多時,程亦彥的妻子長房大也進來了,與程亦喬一道將年輕的媳婦姑和姑娘們迎出去,程亦安也被八房一位嫂嫂拉著出了門。
屋子裏就剩下幾個老太太和太太們。
六房的老太太瞟著程亦安離開的背影,與坐在左上首的四房老太太道,
“四嫂,我怎麽聽說前斷時日安姐兒回府鬧著要娘的嫁妝,這是怎麽回事?我們程家可是最講規矩的,從不許男人貪圖子嫁妝,這事若被捅去都察院,咱們家主可就沒臉了。”
這位六房老太太也是個老寡婦,兩房比鄰而居,平日沒跟四房老太太別苗頭。
幾個妯娌中,四房老太太最不待見的便是。
四房老太太倒是很沉得住氣,不神回,
“安安的婚事是明昱做的主,嫁妝單子也由他過目,弟妹若有疑大可去問他。”
六房老太太鄙夷一哼。
當不知道呢,那程明昱不想摻和皇帝和太後之爭,挑了偏房的程亦安出嫁,私下給程亦安添了不嫁妝,否則以四房那家底,能掏出一百六十八擡嫁妝來?
“你也別含糊,安安的嫁妝厚歸厚,不意味著娘的東西都給了,不然那麽乖巧的娃能回家跟你們鬧?安安是什麽子,咱們這些叔祖母們可都看在眼裏,絕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朝各房妯娌使眼,大家夥均應是。
四房老太太曉得他們都嫉妒自己,想方設法看的笑話,愣是不變臉,甚至和和氣氣回,“是我親手養大的孫,我能委屈?”
聽了這話,上首的老祖宗握著那件抹額,心裏一陣發酸,忽然就不耐煩地擺手,
“行了,都說幾句。”
恰在這時,進來一位嬤嬤,說是家主已過了垂花門,
衆人便知程明昱下朝回來了,不好久留紛紛起去了宴客廳。
這邊人一走,屏風外響起沉穩的腳步聲,老祖宗也不知怎的,忽然就煞有介事與旁老嬤嬤說,
“昨夜也不知是誰眼送來這麽一串珠子,我方才瞧見那安丫頭生得白白淨淨,想必戴在手腕很是相稱,便給了,也不知有沒有會錯意?”
那老嬤嬤往外瞟了一眼,抿輕笑,
“您老人家向來眼力
極好,想必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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