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就這麼大,晏家與章家離得又近,互相有個風吹草的都瞞不過,法印登門章家肯定知道,這謊扯得半真半假,挑不出一點紕。
“那以后還能見到長鶯姐姐嗎?”章如煙是真信了。
“暫時恐怕不能了,大姐需靜閉修行。”
“唉!好好的你說怎麼就攤上這種事了?”章如煙拉著晏長風的胳膊一通長吁短嘆。
晏長風就煩這黏糊的做派,但為了做戲做足,只好陪著嘆。
章如煙平日不喜歡跟玩,因為不吃天真爛漫那一套,但今日不知道憋著什麼事,格外與親近,說了半天不肯松開手。
就在晏長風打算甩開時,章如煙終于說起了來意,“雪姐,我聽說你不日要北上是麼,剛巧我父親也要送我去北都照顧哥哥,我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怪害怕的,想跟你一道走,你看行嗎?”
第24章 告別
行嗎?當然娘不行。
章如煙跟著是想沾的勢,跟大長公主的外孫一起北都,說出去也算有個出,將來可以作為結貴的敲門磚。
爹背地里害人,還想著臉上門蹭勢,簡直想吃錘。如果不是因為章銘順刺殺老爹沒有做實,暫時不能將章家一舉搞垮,晏長風這會兒肯定打得章如煙梨花帶雨滿地找牙。
既然不好明著撕破臉,表面功夫就還是要做一做,晏長風就假意答應了章如煙,等到那一天再找機會放鴿子完事。
兩人一同北上的事就這麼“定”下了,出行日子定在十月初六。
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晏長風陷焦慮,一來不知道怎麼跟大姐說要去北都,二來,擔心自己走了后,大姐無人陪伴。
就在不知道怎麼辦時,出了一點小意外。
這天在鴿谷給小伙計們安緒,因為最近鴿子們也異常焦慮,似乎是知道要走,一個兩個都不肯吃食,需得哄著勸著才肯吃。
就在這時,老吳親自跑來報信兒,說是家里一個小兄弟打了章家的護院,還把章如煙嚇得暈厥過去。
晏長風十分不解,“好好的這是做什麼?”
老吳:“嗐,別提了,都是外頭謠言鬧的。”
最近揚州城忽然起了一些謠言,說晏家大姑娘之所以不去北都待嫁,是因為與人私定終,有了孕。
這種私定終的謠言自帶流傳度,不消幾日便傳得沸沸揚揚,可又不好,因為只要晏長鶯不面,這謠言就破不了,別人永遠認為是見不得人。
不住索就由去,反正早晚會不攻自破。
但誰也沒想到,那隋煦的護院氣不過,非要把這始作俑者揪出來。也不知道他是廢了多大功夫,竟然真他找到了。
這謠言就出自章如煙的一個丫頭之口,是從城里一家胭脂鋪子里傳出去的,正是在那日章如煙來晏家后沒多久。
丫頭多必有主子授意,但隋煦又不好打一個人出氣,于是就當街攔下章如煙的轎子,只讓給晏長鶯道歉。
章如煙一個小姐,讓當街承認自己傳播謠言,再給人道歉,那還不如打一頓,自然是不肯,于是就仗著人多,隨行的護院起了手。
隋煦年紀不大,手不賴,一個人干趴下了好幾個章家護院,這還不算完,非要讓章如煙道歉。章如煙不了這刺激,于是就暈了。
晏長風聽得頭大,“隋煦這孩子不是穩當的,怎還這麼沖?”
記得隋煦,家里的兄弟基本都能的上名字,尤其這隋煦前幾日還立了功,正是那個一路從青州府回來報信兒的。
老吳道:“我問他了,他說大姑娘與他有恩,他不能讓人家這麼污蔑的名聲。”
這麼一說晏長風想起來了,大姐是個樂善好施的子,在路上見到有無家可歸的可憐孩子就會央求老爹收養到家里。如今晏家的下人里有好些都是這樣來的。
“倒是個仁義的。”晏長風自然不能怪他,反正章如煙罪有應得。
“仁義是仁義了,可章家不干啊,非要去府討個說法!”
“討說法?”晏長風嗤笑一聲,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讓他們去討去,謀害我爹的賬我還沒跟他們算呢。”
心里清楚,章家是理虧,又想給章三小姐找補面子,所以才鬧,鬧才顯得他們理直氣壯,卻不敢真的跟晏家對簿公堂,畢竟兩家各自都有把柄,鬧開了不定誰吃虧。
不過換做平時遇到這樣的事,晏長風可能會等火候到的了,登門意思著給個臺階,這次卻不打算理睬,因為章如煙活該。
拎著一只鴿子回了家,然后去找了隋煦。
隋煦以為二姑娘是來罰他的,自己先低頭認了罪:“二姑娘您罰我吧,我都認。”
晏長風笑,“我罰你什麼你都認?”
“都認!”隋臉上掛了傷,一說話就齜牙咧的,看著有點混,但混得很真誠。
“吶,”晏長風把手里的鴿籠給他,“以后這鴿就歸你養了。”
“啥?”隋煦沒明白養鴿子算哪一系的懲罰。
“替我養好它,瘦了我為你是問。”
“那不還是要罰我嗎,您還不如直接罰呢,白白搭上一條小生命。”隋煦不耐煩養活,又聽聞晏家的鴿子認二姑娘,給他那肯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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