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看他，“誰？”

“二姑娘可還記得秦惠容有個弟弟？”

“秦懷義。”晏長風記得這人對秦惠容不錯。

裴修點頭，“他有個心上人，是醉紅塵里的一個樂師，前幾日死了。”

晏長風眉頭一，“是被那些畜生……”

裴修點點頭。

晏長風暗罵了百八十句畜生。

“可你怎麼那麼確定他會冒險呢？”

“秦惠容姐弟在家里的境并不好。”裴修緩緩道，“秦家主母沒有子嗣，所以把庶出的兒子抱到了邊，但這個主母手段比較狠，是去母留子。”

那就是說，秦懷義必定記恨主母。

裴修繼續說：“而秦家的這個主母是安侯長，馮淼的親姐。”

晏長風明白了，如果秦懷義知道馮淼是畜生之一，那必定會將此事捅出來，記得那小子脾氣有些沖。

“可如果不了了之呢？”

如果這背后水太深，一個秦懷義是掀不起風浪的。

裴修不答，只說：“如果他沒有辦法撼這件事，二姑娘也難。”

這倒確實，但晏長風可能自私些，只想抱私仇，只要能親手殺了這些人就行。

馬車緩緩而行，將德慶侯府時，裴修道：“還請二姑娘以后不要輕易涉險，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與我商量。”

晏長風愣怔，裴二這是在關心？

第63章 給媳婦撐腰

放榜當日，數千學子涌平康街張榜墻下，脖子抻了三尺長，眼地在那一百多個名字里找尋自己的大名。

找到的歡呼雀躍，找不到的抱頭痛哭，或是罵街罵娘，或是質疑考。數千張你喊我唱，比鬧起義的還熱鬧。

“我看見有的考遞答案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嚷了這麼一嗓，就如同火星濺上了油，“砰”的一聲炸開了滿地火花。

數千人只上榜一百多人，那些沒上榜甭管是真不行還是假不行的，多都有些怨氣，不滿的時候聽到這種黑幕，沒人能冷靜。

群一下子激憤起來，將自己沒上榜的因由都歸結在了黑幕之上。

“朝廷公然科考舞弊，黑幕重重，我們不能接！”

“要求徹查重考！”

“必須嚴懲作弊者！”

整個平康街眨眼了一鍋粥，等兵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局面已經控制不住了。

“裴指揮，中兵馬司請咱們司去支援，說是已經不住了。”

裴修正在衙門看書，聞言點點頭，照例先讓小吏請示趙指揮。

南城兵馬司指揮使趙文康是個甩手掌柜，一心只撲在鉆營一道上，司里那些蒜皮他懶得過問，其他副指揮都是掛名閑置，連衙門往哪邊開也不知道，因此大事小都落在了裴副指揮頭上。

裴修上職期間，一天能聽到八百回“裴指揮”，都是狗的鬧心事。但他從來不煩不燥，對任何事都很有耐心，因為有他在，兵馬司上下都仿佛吃了清心丸，一個個大老脾氣好得活像都出了家。

不過他“權利”雖大，但從不專斷，遇上任何事都人先請示趙文康。趙文康不耐煩聽，他就親自寫書面請示書，放在趙指揮桌案上，待趙指揮得空，會統一簽字。

趙文康雖然煩他這認真勁兒，但又不能抵抗這種被尊重的覺，每次朱筆批示的時候都覺自己過了一把皇帝癮。

學子鬧事非同小可，一個理不好就可能被天下文人口誅筆伐，所以趙文康不想管，大手一揮，讓裴修看著辦。

裴修想了想，親自帶著十幾個司吏慢悠悠上了街。

他自然更不想管，他不得事鬧開，余太傅那邊肯定已經發現了作弊，上面沒理無非是礙著朝廷面。

朝廷的臉不撕不行，撕開了才有人重視。

好在南城距離平康街還遠，慢慢走著過去撿個剛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路過西市街的時候，裴修遇上了一伙鬧事的學子。

“怎麼鬧到這里來了？”

平康街隔了兩條街，怎麼也不該鬧到西市。

司吏打聽了一下回來說：“裴指揮，鬧事的學子們皆去了天坊，好像是因為及第服的事在鬧。”

裴修一聽天坊，二話不說改了道。

天坊此時一片狼藉，大門被砸落在地，地上堆砌了一小堆裳，店里店外滿了土匪似的學子們，一個兩個都囂著要賠償。

“你們天坊就是這麼坑銀子的？說什麼穿了你家的裳就能及第，現在怎麼樣呢，屁用也沒有！”

“賠銀子！必須賠，賣得那麼貴，跟搶錢有什麼分別！”

齊掌柜被兩個打手保護著，站在柜臺前唾沫星子橫飛：“諸位不要急，北都人都知道，我們店是可以退貨的，只要符合退貨要求，銀子自然會給你們，鬧是不解決問題的好不好，大家都是讀書人，和氣為先是吧？”

“什麼和氣！穿過的裳你們怎麼肯退？你們就是只管說漂亮話！”

“不會退的，大家鬧起來，讓這種黑店早日關門！”

晏長風是從店后門趕來的，過來時那些弱的學子們皆擼胳膊挽袖子地要砸店鬧事。

天坊一貫是和氣生財，店里的打手只是用來保護客人跟東西，不會輕易手，因此十分被，都被到了柜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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